達的意思只有一個——承認吧,既然東西是你偷的,再這麼隱瞞下去也沒有多大意思。
想不到一個在衣著打扮上缺乏自我約束能力的人,竟然會這樣的說話技巧,怎麼看都該是城府深沉的人才會做的事。也有可能,他本來就是這一類人,表面上顯露出來的部分才是偽裝。奧古斯塔派了這麼一個人前來調查失竊案,其用意已經相當淺顯,還真把他亞岱爾看成一個竊賊了。
卡維拉似乎也將這個觀念先入為主,盯著亞岱爾一邊看一邊想,是不是要進一步在言語中刺激他一下,或許再稍微逼迫一下他就忍不住將一切都抖露出來也說不定。
然而出乎預計的是,那個清媚的男人完全沒有將他苦心想出的話語聽進耳中,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不僅是他,就連跟著他所來的惡魔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卡維拉想不通,不是說惡魔是無比高傲的種族嗎?看得出他們之間關係匪淺,他怎麼能容忍別人這麼對待自己的同伴?
幸好卡維拉此時並不清楚亞岱爾心中真正所想的是什麼,否則只怕不氣瘋也要抓狂。在亞岱爾的觀念中,就他這幾句既不痛也不癢的明朝暗諷連挑釁都算不上,又怎麼能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至於索格里,一眼就看透了這個人類的深淺,他所說的那些話和一條吠叫的犬隻差不多,完全沒有必要在意。
之前所費的唇舌似乎都成了無用功,卡維拉不得不再盡一把力,總不能因為對方不理睬就這麼放棄了。“沃茲華斯先生,我們完全沒有必要一開始就這麼敵對,我只是調查員,而並非審判員,除了要弄清真相以外,我沒有別的任何目的,還希望你能將實情告訴我。”
“這麼說我剛才都是在說謊?”這個要求實在太可笑,亞岱爾也毫不示弱反唇相譏。“或許一定要我說出調查員先生心中的那些,才算是真話?”
“這話什麼意思?暗示我在逼供嗎?”亞岱爾不過是稍稍一反擊,立刻逼得卡維拉眼睛都豎了起來,“既然這樣就請隨我回協會去,也好讓沃茲華斯瞭解什麼才叫做真正的逼供。”
“夠了,卡維拉。”有了阻止的身影,同時在雙方之間新添了一條人影。扎克有些不悅的審視著己方的巫師,語調雖然緩慢,顯然已有了怒氣,“你在出發之前,我難道沒有告誡你,在亞岱爾面前要維持起碼的禮貌?”
“西斯先生!”同為協會中人,當然瞭解首席的那個寶座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接近的,那些伴隨著扎克·西斯的傳說就如同光環一般籠罩在他的身上。而當這麼一個人在面容上含有怒氣之後,沒有人會不感到害怕。只是害怕之餘,卡維拉免不了還是感到不甘心。
他怎麼說也是奉命追查失竊案件的調查員,眼看著好不容易鎖定了目標,西斯先生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幫助一個外人說話?
算起來,卡維拉既是自己的手下,也是自己的同伴,而此刻他的聲音中無疑已經充滿了懇求。扎克不是冷血的動物,不過對此卻完全沒有產生動搖的念頭。不僅是面對手下,就算是面對會長奧古斯塔也是一樣,在關於亞岱爾從協會取得報酬這件事上,他始終只有一個立場。
“因為亞岱爾的出生入死,協會才能最終取的狩獵遊戲的勝利,別說是任選三件物品,就算是將協會的幾座倉庫全部搬空,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沒有任何猶豫,扎克再次申明自己的看法。
不論原本是出於什麼心思和目的,還是磨滅不了亞岱爾的功勞。正是他慎密的思維與無與倫比的行動力,才最終為協會摘取了勝利的桂冠。若是在遊戲之中失敗,別說是協會,就是整個人間界都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滅頂之災。如果要與亞岱爾的這份功績做出等值的衡量,協會就算貢獻出所有的財富,都並不足以補償。
既然有了真心替自己解圍的幫手出現,亞岱爾也就收斂了難得爆發一次的脾氣。實際上本也不是存心要和這個調查員計較什麼,只是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不過話說出來,扎克宣告的內容還真是相當有趣,聽起來就像是支援他將協會的一切據為己有般。
見亞岱爾的臉色恢復如常,扎克也算是鬆了口氣。剛才說那一番話的真意只有他自己明白,除了的的確確不願讓亞岱爾捲入麻煩之外,也是救了卡維拉的一條小命,如果他晚上一步擋在他們之間,或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經當場血濺五步。
要逞能也不看看物件,具有那般強烈氣勢的大惡魔就在一旁,他竟然還敢大放厥詞。說真的,扎克真覺得現在的小輩們實在是都太過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