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漸漸壓制不住體內那逆流真氣,撲倒江凡癱在他身上,江凡便像個曬太陽的貓般一下下撓著他的後背。
江昊嗓子眼裡咕嚕一下,像煮紅的蝦子般既然無處可爬,便摟住懷裡軀體盡情放縱。
嘴舌纏繞間江昊覺得自己的靈識像要被什麼東西吞沒一般,再也不受控制。身體漸漸變輕,意識漸漸模糊,像脫了線的紙鳶只想奔那溫柔鄉去,哪怕溺斃其中,是江凡也就無所謂。
在這緊要關頭,忽然有股純陽真氣注入,如同天空忽然破裂一個口子,所有的東西都被風吹走,像紙片般一一掠過,雖然身體還不能動,心頭已漸漸清明。
江昊鬱在胸中的一口氣緩了過來,臉色漸漸迴轉,睜開眼,江凡就坐在對面,赤/裸著上身,和跨坐在江昊身上時的樣貌一樣,不同的是盤膝面面而坐,且難得的認真。“江昊,你剛才在想什麼?”
江昊的臉騰的一下漲紅了,尷尬不已,臉上訕然。
“你差一點走火入魔。”
江昊垂頭“嗯。”他知道,若不是江凡救治及時,自己已陷入那團白色霧障中無法自拔,後果,自然不堪設想。
“江昊,你有沒有歷過劫?”
江昊猛然抬頭,江凡一臉嚴肅,衣帶盡解,打著赤膊,腰間束著滌帶,頭頂上部只盤著一小圈頭髮下部盡數散開,披在兩肩。
他面若敷粉眉目如畫,卻如同壁畫上的觀音像般不容人半點褻瀆。
江昊再垂頭心虛異常,晃了晃腦袋,江凡兩手置於膝上。
江昊忽然挺直脊背,悶聲問他“你歷過?”帶著些不確定。
“每百年一次。”
江昊曾聽陰司裡的人說過,天劫來時逃也逃不過,躲也躲不掉。曾有人學蛇族冬死夏生之法蟄伏,結果於昏睡中被天雷劈死。
江昊終於明白,為何江凡每年秋至時都要來看他。有一年江昊遇了點波折竟日不回,江凡就日日來候,在殿外等了他一旬。江昊除妖浴血而歸時看到他站在那裡,當時只覺得有人一衣帶飄飄站在那邊,心裡異常溫暖,如今想來,那人想必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只為看自己一眼是否安然才放下一顆心,當時江凡只說了一句“你回來了。”現在想到箇中感概千萬,江昊不由得心緒異動,再次調息才強自壓下。
江凡心心念念怕他有閃失,他卻從未想過江凡何時歷劫,憑他的資質是怎樣經過來的。
江凡盯著江昊瞅了半晌,良久,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我們回去吧!”
江昊默然不語,良久,便隨他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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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千年樹精(上) 。。。
回來的路上,江凡意外的救了一個人,是牛一茗。牛一茗雖然穿戴齊整,依然被太陽烤得幾近焦化。若是不細看,還以為那是一截燒焦的枯木。只見他精神委靡,一雙眼半睜不睜,好像是憊懶至極,實則是在生死線上痛苦煎熬。
江凡一時好心便擋在他面前。
牛一茗被再次塞進江凡懷裡時,悄聲對江凡說“江土地,你是好人,但是你身上的珠子不是好東西。”
江凡怔了一下,回頭看江昊,只見他不遠不近的墜在身後,只輕輕噢了一聲。“你自己白天獨自出行,是不是想給你姐姐找療傷的草藥?”
牛一茗嘿然,他最初始看上的是江凡的百消丹,以他對江凡的瞭解,若是能力所及必然會全力以赴幫忙,他們姐弟都這般模樣了,江凡還不拿出來一定是有為難事,所以想施展些苦肉計,哪怕只剩一顆,也想求他予了自己。可是如今,求助的話一時又說不出口。
牛一茗說的話令江凡內心震顫不已,自從含過那個東西總是莫名其妙的捱揍,江昊看他的眼神較平常極為不同,而且連自己吃了不乾不淨的東西都不知道。含著那珠子時會有那麼一時半刻的糊塗,但是瞬間飽脹的強大感,又是那麼的誘惑。
江凡曾經不切實際的幻想著自己成為上仙,不斷的增加修改步步攀升,可是自從分了一魂出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那種晉升的修為,也就心灰意懶了許多。有時想想,以自己的資質,能夠保全土地之位實屬難得,還穩穩守著個洛陽城,真是奇蹟。
早就死心塌地的認命,在發現靈珠上有梵文那一刻,再次死灰復燃。果然貪念害人。
江凡回頭對江昊說:“你先回吧,我去取魚。”幾條龍魚在魚腮處被串了草繩,吊在樹枝上,晃晃蕩蕩中身上的鱗片泛著五彩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