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二位。”
“早安風小姐。”兩人打了招呼走下來,看到她站在門口有些不解。“風小姐,你剛才在看什麼?”
“哦,我只是在想迪奧洛特要去哪裡。”
“我們剛才也遇到他,不過他並沒有說自己要去哪。”謝里爾輕聲道。“本來,我還打算和他以及羅恩說說關於巴黎雷伏諾家族的事情。”
“他說‘晚上見’,那麼晚上再談也不遲吧。”風舞揚有些無奈的聳肩,然後衝二人揮了下手。“我先去廚房了。”
安斯艾爾二人點頭,三人交錯而過各自離去。
…·…
迪奧洛特不太喜歡法國,因為這裡的人骨子裡透出的一種傲慢。那種傲慢和英國人不同,它埋葬的太深,以至於讓人難以剝離。不過他喜歡法國的葡萄酒,尤其是勃艮第地區的葡萄酒。獵鷹莊園在勃艮第擁有數個葡萄莊園包括釀酒廠以及一大批為他服務的工人。這裡出產的葡萄酒一部分供應獵鷹莊園的消耗,另一部分則透過“陰影貿易線”進入馬斯特馬,最終流向【地獄】各個大陸和地區。
勃艮第約訥省的首府奧賽爾。這裡有聞名於世的哥德式大教堂和聖熱爾曼本篤會。
迪奧洛特在約訥河畔開啟界門。春夏季的巴黎盆地內氣候舒適,不過乍一越過【切點】的邊界線那些灼熱的陽光瞬間變得有些讓人不舒服起來,連帶著因為血流潮汐的影響讓身體也迅速的疲倦下來了。
奧賽爾就處於約訥河畔,他的目的地則是那個基督教的隱修會,聖熱爾曼本篤會。
這個時間是隱修會每日的唱課時間。
蒙上寬大嚴實的灰黑色斗篷,遮擋住因為血流不足而顯得慘白的臉孔,雙手特地戴上了黑色手套來掩飾尖利的指甲。迪奧洛特低著頭走進教堂之中,然後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
站在一起的教會修士們正用肅穆而悠長的調子詠唱禱詩,很多信徒和遊客的來往使他們不會在意這些裝束各異的來人。
優秀的獵手擁有絕佳的耐心,迪奧洛特也一樣。他很認真的聽著修士們詠唱的詞句,並且記下了期間有誰不小心唱錯的地方,然後放在斗篷下的手指悠閒地敲了敲膝蓋。
等到例行的工作結束,修士們分散開開始進行其他的工作時,迪奧洛特也起身,身形輕盈如同幽靈般沿著不起眼的角落行走,然後在某個門口或者某個拐彎處翩然轉身,幽幽的消失在所有人都沒曾察覺到的角落裡。
修士們在偏僻之地過著清苦而自足的生活,他們擁有自己的土地種植糧食和各種作物,鮮少需要到外界去做些什麼。有些人反而需要進來找他們做些什麼。
譬如迪奧洛特。
在修道院後方的花園裡他找見了自己需要見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舊土色修士服的人,他正低頭專心的用一把泥鏟為花圃裡的植物鬆土。那是一個老人,他的雙手粗糙而蒼老,密集的刺青都變得有些脫色。頭頂沒有頭髮,腦袋上紋繪各種奇特的紋路,那些密集的紋路幾乎佔據了他全部的面板,有些甚至蔓延到頸部,而頸部之下的身體上又又多少無人可知。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品或者其他花樣,樸素的就像花圃裡那些還沒有開花的默默無聞的植物。
花園裡沒有其他人,如果加上迪奧洛特也就兩個人。因此他很放心的放下了兜帽露出臉孔,然後對著那個好像什麼都沒注意到只專心鬆土的修士輕輕躬身行了個禮。
“老師。”
老人繼續為花圃鬆土,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迪奧洛特也不著急,依然弓著腰保持行禮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一個低沉而婉約的中年女性的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
是那位老人的聲音。
迪奧洛特這才直起腰,面對他……不,是她輕輕微笑了一下,因為環境影響而變得慘白的如同石膏像一樣僵硬怪異的五官舒展彎曲出弧線,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毛骨悚然之感。
“雖然打擾了老師,但是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來,可能就沒有時間了。”
“你在教堂裡聽了那麼久,聽出了什麼?”
“學生除了找一些無關緊要的錯誤以外還能聽出什麼呢。”閃動的暗紅色眼眸翻起幽幽笑意。“不要為難我呢,老師。”
“能讓你突然來這裡找我的原因,”老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著泥鏟慢慢站直了腰,轉過臉看向他,雖然雙手蒼老,但是她的臉部肌肉和面板依然保持著年輕時的緊緻和光滑。若不看那雙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