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素淨的道袍上早已染上了一片殷紅,鮮血正沿著傷口源源不斷地溢位,泛著色澤極為濃郁的硃紅。
我錯愕地往方才段桑墨站著的地方望去,只見身後一塊甚是嶙峋的石塊凸起上沾染著微微的血跡。正是方才兩位家丁拽著我的頭撞去的位置。方才那家丁抓著我往凸石上撞去的力道我自然知道,段桑墨又是半路竄出來的,這衝力自然全都受在了他身上,可我居然到此刻才發現他受了傷。
段桑墨自從遇到了我,似乎總是在充當人肉沙包的角色。我總說要安慰他要對他好,可為何每次都會令他受傷?
眼眶忽覺酸酸地。。。。。。
“師弟,走,我們回道觀。師姐給你找個大夫替你包紮。”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塊素帕替他捂住了傷口,重了怕弄傷他,小了又怕捂不住傷口。
“不必了,師姐。”段桑墨側身閃過了我的手。
“我還是不回去了,這段時間多謝師姐還有師父的照顧。”
“段桑墨,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瞪大眼望著段桑墨。
任誰都聽得出這話後的意思,謝謝我與清韻的照顧,所以算是告別,所以不準備再回去了麼!!
“唐柒,你就當從未有過我這個師弟。我這人天生便是個災星,哪個女子和我走得近了便倒黴。”段桑墨說罷蒼白地對我笑了笑,可那雙墨色瞳仁中卻慢慢都是苦澀與嘲弄。
“墨兒,別胡鬧!”
一直在邊上默不做聲的清韻這下終於出了聲。疏朗的眉宇微撅起,媚瞳也有些凌厲地眯了起來。
“清韻道長,往後。。。。。。”
“甚麼清韻唐柒的,沒大沒小!誰叫你這麼喊的!!”段桑墨話未說完便被我打斷,怒衝衝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耳垂。
“我被你禍害得兩次差點命喪黃泉,如今去市集買菜不踏實,食不下咽寢不安席,時時刻刻心中惶恐不安,你便想一走了之了?段桑墨,你出去打聽打聽,這世上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兒?除了我福大命大被你禍害了兩次不死,你還想禍害哪家的姑娘去?”我怒衝衝地怒罵道,手中的力道也不輕。人在氣頭上哪還顧得了你是不是傷員!
段桑墨倒也不喊痛,只是蒼白著臉低垂著眼默不做聲,最後倒是我看到他那可憐的小樣心疼了起來。
師弟啊師弟,不是師姐心狠,你如今這副模樣不回道觀還能去哪兒?以你的脾氣還會回段府麼!指不定便流血過多死於荒野!本來你死了也沒甚麼,可你這傷既然是為我受的,我自然不可能這麼將你落下。可你一旦傷好了,要死要活都任憑你,我眼兒都不眨一下!!
“段桑墨我告訴你,如今你可是我唯一的護身符,若是沒了你保不準我哪一日便一命嗚呼了。所以你今日跟我回道觀也好不跟我回道觀也好,都得回!!”
“柒兒,你的脾氣稍稍收斂一些。。。。。。”清韻在一邊緊皺著眉宇勸道。
那眼神好似望見了老虎吃人一般。。。。。。
“。。。。。。”
我忍住脾氣鬆開了擰著段桑墨的手,可口中依舊不依不饒。
“段桑墨,一句話!你回還是不回道觀!”
問是那麼問,可我絲毫沒準備給他不回的機會!
我這麼問只是想要證明段桑墨他還是有人生自由權的,不過這個權利在他說不的同時將會被剝奪!
段桑墨抬眼望著我,墨瞳晦暗成一片,口中漠然地回道:“回。”
既然他說回我自然也不多說,用素帕捂住他背後的傷口,隨後拉著他冰涼的手便往道觀走。這狹私報復捂著他傷口的力道自然不小。誰讓他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走了幾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轉身對著身後的清韻道:“清韻,將地上的菜收一收帶回道觀!”說罷拉著段桑墨繼續往清韻觀走。
方才被那兩個家丁謀害之時菜籃子中的菜都落到了地上,只可惜了那幾顆雞蛋,碎了一地啊。。。。。。
浪費可是極大的犯罪!!
身後傳來了清韻暴跳如雷的聲音:“唐柒!你這不孝劣徒!”
出走道長
段桑墨一回道觀便沉默地鑽入了自己房中。
我看他背後的傷口定是要處理一下,可這清韻觀中並無傷藥,只得去鎮上請了一個大夫回來。這一來一回又花了將近半個多時辰。
回來的時候段桑墨背上的傷口早已連著道袍結成了血痂,無奈只得用剪子剪開了道袍強行揭開。在空氣中的修長背脊上赫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