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落到房宇和楊磊旁邊,楊磊手一抄就把球接住了。
“那個……把球扔過來行嗎?”
幾個女孩兒看著房宇和楊磊,紅著臉。
楊磊把球一拋,準確地拋進一個女孩兒懷裡。女孩兒們走出老遠了,還在往這邊不停偷偷地打量著。
“那小姑娘,挺像英子。”
楊磊說。
英子以前追房宇的時候,楊磊認識。那時候英子也就跟這幾個小姑娘差不多大。
房宇是怎麼請英子幫忙的,這個過程,房宇都告訴了楊磊。楊磊知道,房宇心中覺得虧欠的人,就是英子。
“她孩子已經兩歲了。”
房宇說。
現在,英子早已經在南方成家,有個知疼著熱的人,也理解了一個女人真正的幸福是什麼。
房宇出獄後給英子打過電話。英子的兒子在電話裡嗲聲聲地喊“叔叔”。
“皮著呢,跟他老子一個德性。”英子笑著在電話裡說。
“宇哥,我挺感謝你的,我要不到這地方來,也嫁不了這人。”英子說……
楊磊和房宇,都碰到過很好的女人。對她們,他們有感激,虧欠。她們都是生命裡的過客,卻都給他們留下了重要的色彩。
操場的喇叭裡放著一首歌,旋律飄蕩著。
“《戀曲2000》。也是羅大佑的,聽過不。”
楊磊聽著,望著陽光下的操場上,打球玩耍的人。
“聽過。還是90好聽。”
房宇說。
“你唱得比他好。”
房宇一愣,笑,吸菸。
“扯淡。”
陽光照耀著操場,溫暖,操場有人放著風箏,鴿群飛過天空。
“那時候,你是不是就故意的。”
楊磊看著對面。很久以前,那個對面的彈琴人坐的地方。
“你不是說,你不用說話,也知道對面彈琴的想啥嗎。”
房宇想起了楊磊眉飛色舞地跟他說,他和那哥們就是曲洋和劉正風時的情景。
“那他那時想啥?”
楊磊看房宇。
房宇眯著眼睛,揚起了嘴角。
“他想,這傻小子,不逗你逗誰。”
房宇吸著煙,笑。
“我操……你請我喝汽水那回,也故意不說是吧?”
楊磊咬牙切齒。
“我說了,你能多給我個花臉啊?”
房宇說。
“你丫兒的就是玩我!”
楊磊陽光下的笑容,散向四面八方。
房宇沒回答,帶著笑,吸菸。
他想起了當年遙遠的那個夜晚。那個抱著吉他手忙腳亂,遠遠地喊“對不起啊哥們”的男孩。想起他坐在操場這邊,好笑地望著他,隨手撥動了琴絃,聽到他跟上來的琴聲。
他想起了那一年,那個夏秋之夜,那一晚夜涼如水的操場。那首老歌,那兩個抱著吉他的人,還在唱著同一首《童年》。
當年,他們都還小。
當年,他們都走到了彼此的身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