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他可以在一群人中準確地發現同類,自然也能察覺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他知道楊磊一直暗戀房宇,但現在他看房宇和楊磊的樣子,就能感覺他們八成已經在一起了。
沒什麼原因,就是一種感覺。
戀愛中的兩個人,再掩飾,都總有沒法兒掩飾的東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這些,都逃不過丁文這樣細膩的人的眼睛。
“沒有的事。他不是這種人,我倒是想!”
楊磊漫不經心地說。
“你別騙我了。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心,我為你們高興,真的。”
丁文說的是真心話。他這人,是個好人。
“我就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以前我知道你喜歡他,可他沒接受你,我總覺得自己還有希望似的。現在,你們在一起了,我也能徹底死心了。”
丁文真誠地說。
楊磊不知道說什麼。他在丁文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真摯,還有憂鬱。那憂鬱讓楊磊不是滋味兒。
“我祝福你們,真的。磊哥,這條路不好走,你要想好了。一輩子見不得光,能找到個真心相愛的,就是最大的福分了。我羨慕房宇。真的。”
丁文動情了,眼眶紅了。
“丁文,我也求你個事兒。”
楊磊說。
“今天的話,出去別對任何人說,就算幫我最大的忙。行嗎。”
丁文點了點頭。
“你放心。你們的事兒,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個,我懂。”
丁文走了。背影孤單,沉重,又似乎帶著解脫。
楊磊相信丁文的為人。他相信丁文的承諾。
但是有時候,好心不一定能辦成好事。同樣好人也可能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捅出簍子。
二黑結婚了。
二黑結婚那天,房宇所有的兄弟,楊磊帶著他的兄弟,還有其他江海黑社會有頭有臉的小頭目全都來了,包括羅九請來為二黑長面子的一些有地位的江湖大哥。在當年那是一場無比招搖的喜事,迎親隊伍是清一色的黑閃兒轎車和本田摩托車隊,放著狂響的喇叭,突突地冒著煙,走街串巷一路招搖過市,黑社會辦喜事不一定奢侈,但一定排場,那動靜整得整個江海都知道,據說還上過電視新聞。
接新娘的時候房宇和楊磊都去了,堵門的時候一堆兄弟在外頭和裡頭的姑娘們磨嘴皮子,好話說了幾籮筐,紅包塞了一個又一個,裡頭就是不肯開門,把二黑急得是一頭一臉汗,其他兄弟在那兒又是敲門又是砸門,就是不開門!
房宇和楊磊在後面,看得直樂。這幫黑社會打手,打起架來個個威風,一個比一個狠,現在就一道門,整得都快1個小時了,愣是攻不下來!
“宇哥,咋辦啊宇哥,你別光笑啊!給出點主意啊!”二黑汗都下來了。
“你想不想進去?”房宇眯著眼睛。
“還用問嘛!當然想啊!”
二黑急了。
房宇大馬金刀地坐在後面,翹著腿抽菸。聽二黑這麼說,房宇摁了菸頭,抬頭衝兄弟們就是一嗓子:
“把門下了!”
二黑這老婆家住的是老式臨街房,門是幾塊門板拼起來的那種,上下幾個螺帽擰著,好拆也好裝。聽到房宇這一嗓子,兄弟們齊聲大哄起來了,一擁而上七手八腳,這個擰螺帽那個扒插槽,三兩下就把一塊大門硬生生給拆下來了!!
裡頭的姑娘們都傻了,堵過那麼多回門,她們見過這陣仗嗎??二黑的丈母孃急得跑了出來手直搖:“門壞了,門壞了!!”
“回頭給您安上!”
房宇嘿嘿地笑,楊磊在旁邊已經樂翻了!
房宇和楊磊笑著,看著二黑被一陣歡呼的兄弟們推了進去,看著二黑抱著漂亮嬌羞的新娘子從屋裡興高采烈地出來,看著一對新人臉上幸福的表情和被眾人哄擁著的喜氣洋洋的場面,房宇和楊磊都一直看著……
喜宴結束,兩人回去遲了,小樓裡的人早都睡了。兩人還不想睡,坐在靜謐的庭院裡吹風。
夜深了,風吹過樹葉嘩啦啦地響,深邃的庭院在晚上特別柔美,特別安靜,像一場美夢。
“今天挺好,挺順。”
楊磊說。今天沒人來鬧事,婚事辦得非常圓滿。
“看二黑給整的,夠他受的。”
房宇想起二黑被鬧洞房的時候,笑。這倆口子今晚被折騰慘了,二黑連衣服都扒光了,就剩條內褲了。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