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併,並在第二天晚上砸了羅九那些場。砸完之後,他一刻也沒停留,連夜回的省城。強龍不壓地頭蛇,硫炮人猛但不傻,他知道在江海他帶再多的人也是客場作戰,客場作戰再牛逼也比不上主場的優勢。和花貓的遭遇戰,硫炮的副手幾乎被花貓整殘,硫炮沒戀戰,回省城等喬新下一步指示。
喬新也在等羅九的動靜,但羅九這邊沒有任何動靜。
沉寂之後就是暴風雨。
二黑醒過來時,沒看到小琴,第一句話就問:“……小琴……咋樣了?”
“小琴沒事。等你呢。”
老亮說,對二黑笑笑。旁邊幾個人都沉默地站著。
“……我兒子……沒事兒吧?……”二黑還惦記著小琴肚裡的孩子。
“……”
都沉默了。
“……想兒子啊,那你快好起來唄,當爹的老躺著像啥啊?”
老亮故作輕鬆的語氣。
二黑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虛弱地對著大夥兒笑笑,笑容放心、滿足。
房宇在人群背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楊磊跟著他出來。在外面的椅子上,房宇一個人坐著。楊磊坐在了他身旁,攬住了他的肩膀。
當天,楊磊接到了燕子乙的電話。
“什麼?”楊磊焦躁了。“大哥!你……”
燕子乙這通電話,就是叫楊磊別插手這件事。
燕子乙和喬新有生意上的往來。喬新忌憚燕子乙和羅九聯手,出事後已經跟燕子乙打了招呼。而燕子乙和喬新雖然談不上有什麼交情,更比不上他跟羅九的關係,但這件事羅九肯定也不會讓別人插手。連環砸場這事,羅九的臉丟大了,如果羅九自己搞不定,將來羅九也沒法再混下去了。燕子乙站在中立立場,不方便在明面上站在任何一邊,他是老江湖,明白這個道理。
“你現在就回來,別再摻和了。”燕子乙說。
“晚了!我已經在這兒了。我不帶人,也不代表你,我自己一個人去。”楊磊說。
“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啊?”燕子乙知道楊磊的倔勁兒又上來了。
“大哥!出了這事兒我能放著房宇不管啊?我蒙著臉成了吧?”
楊磊嗓門上去了。
“……房宇的事就是我的事!對不住了大哥!你要非攔著我,現在就把我除名了!”
“你……唉……”燕子乙不意外,楊磊和房宇鐵到什麼程度,他能不清楚?如果楊磊現在能袖手旁觀,當初他也不會看上這小子把他收到麾下。
“……多帶些人,別說我知道,聽見嗎?”
燕子乙把電話掛了。
楊磊回過頭,他沒發現房宇站在他身後。
“沒你事兒,回去吧。別牽累燕哥。”
房宇說。
“啥叫沒我事兒?”
“這次不一樣。”
房宇的眼神,楊磊確實覺得不一樣。自從他認識房宇開始,房宇即使在打架,也多半是懶洋洋的。他沒見過房宇認真。
現在房宇的眼神,沉,特別沉。
“什麼一樣不一樣。你在哪,我就在哪。”
楊磊說。
房宇沒說話。身後有很多兄弟,喧囂吵嚷。房宇在那嘈雜中,看著楊磊。
硫炮等人回到省城後,還在為這夜的壯舉激動不已。他們這些人最喜歡砸場子,砸出了威風,砸出了氣勢。羅九算個毛?再牛逼也是在江海那地方,能跟省城比?硫炮這人自認打遍省城無敵手,雖然喬新已經提醒他,讓他們這兩天避避,但硫炮在省城牛逼習慣了,根本不信羅九敢跑到省城來撒野,就算來了他也不怕。
所以囂張依舊的硫炮這晚在省城的粵海樓大宴群雄,請所有參戰的人吃慶功宴,吃飯前就派了錢,這些人可不是為了義氣打架,他們去砸場都是有出場費的,而且立即兌現。喬新的黑幫團伙確實先進,率先邁進了市場化經濟的行列。
當夜的粵海樓燈火通明,高朋滿座,從外面巨大的落地透明玻璃看進去,是一派繁華景象。就在硫炮等人酒酣耳熱之際,一排車隊停在了粵海樓的門口。
自車上的人踏上地面那一刻開始,上世紀90年代當地最震動的連環械鬥爆發了。
血流成河。
房宇空著手進的粵海樓。
他全身上下唯一的東西,是拴在腰上的一根鏈子。很平常的,拴狗的鐵鏈子。
經過吧檯時,房宇隨手扯下一塊墊布,兜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