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
他派了上次的一個紫瞳徒弟去請了城裡最好的大夫過來。大夫替姐姐把脈後,臉色不太好。他讓我們出去說,姐姐卻堅持要他當著自己的面坦白病情。大夫斟酌了一下,便無奈地說,姐姐的病是長期憂鬱成疾,她先天心臟不好,小時候練功又走火入魔受了傷。本來若是好生調養的話,臥床一年靜養也可慢慢治癒。不過這病已拖的太久,恐怕是不成的了。
遊公子沒料到會這麼嚴重,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般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喃喃自語,眼睛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我付了錢打發大夫走了。遊公子終於直直地看向我,我心裡剛剛一跳,他突然像發瘋一樣衝過來,死命地搖晃著我的肩膀說:“為什麼?為什麼希兒病的那麼重你都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早點找大夫?你幹什麼去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我第一次見到遊公子這般模樣,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姐姐在床上著急地說:“你別怪香玉!是……是我不讓她找大夫的!”剛說兩句話,姐姐便又咳嗽起來。遊公子立馬放下我,跑過去緊緊拉住姐姐的手,信誓旦旦地說:“希兒!你別怕!我在這裡,誰也別想把你帶走!閻王也不行!你放心吧,好好休息,我一定會救你的!”
姐姐輕輕笑了,她搖著頭說:“別為我費力氣了。其實,我心裡很高興。我本來就像是活死人一樣,現在也好,就當是解脫了。侃之,我們此生有緣無分,可我真的很感激上蒼,認識你,我真的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說著說著,姐姐便體力不支,緩緩睡去。遊公子也不放手,就這樣守在床邊,幾乎再也沒有離開過。
半個月後,姐姐走了。她死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我不明白,再也不能見到遊公子了,姐姐都不傷心麼?
下葬後,遊公子在姐姐的墓邊守了整整一個月,不跟任何人說話。我心裡焦急萬分,卻又勸不動他,只好陪了他一個月。
一月後,他走了。走的時候,眼神中已經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沒有了一切。他就像超脫了一般,再無任何七情六慾。
我知道,姐姐不在了,他這次是真的真的要走了。我明知沒有希望,但實在是剋制不了自己,還是問出了那句不該問的話:“遊公子,我,我想跟你一起走……哪怕是,哪怕是做個丫頭也成!”
一個月以來,遊公子第一次開口。那語氣,好冷好冷,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他說:“我這輩子只愛希兒一個人,她雖然不在了,但是對我來說,她仍在我的身邊,未曾離開過。你要想跟著我,除非能夠打敗我,到那時,我倒可以再考慮一下。”說完,他衝我笑了下,不過不是從前那溫暖如陽光的笑容,看到他的笑反而讓我生出一股寒意。
他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姐姐也走了,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又是一個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有時候甚至可以一整天都坐在屋子裡發呆。我要做什麼?我今後怎麼辦?
慢慢的,那張我夢中的臉慢慢清晰起來,又浮現在我的面前。他說要打敗他是嗎?好,那我便來打敗你!
整理姐姐的遺物時,我發現了一本源匯大法的心法。聽姐姐說過,那是遊公子師傳的絕世神功。那是姐姐有此無意中談起對此武功好奇,遊公子便將整本心法送了過來。
看到這本心法,我慢慢有了主意。這不是你的神功麼?那我研究出這本心法的剋制之道不就行了?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輩子。
我堅信,我終會等到那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個人的面前,告訴他,我做到了。
我四處學藝,比其他人下十倍的苦功,除了吃飯睡覺,每天就是練功練功練功。有一次,我為了練一門毒術,不小心把自己的臉都給毀了。若是以後被遊公子看到……我咬咬牙不去想這些,我著了魔一般地鑽研那本心法,日日苦思冥想,只盼有一天能夠破了這源匯大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有一日,我終於成功了。
我去郊外整整笑了天,把嗓子都笑啞了,笑到後來,卻聽到自己沙啞的哭聲。幾十年了,我終於有這個資格了。這些年,我的苦沒有白費。
我蒙了個面紗去四處打探遊公子的下落。很快就知道了他的門派所在的地方。
那一日,我激動的就像是第一次見他一般,不安,緊張,興奮……我不禁嘲笑自己,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女孩一樣?我要叫他,侃之。我要告訴他,我不再是個小女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