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了她。或者,他有他的苦衷,不得不暫時放下她……那麼,她將何去何從?
用力揪緊胸口的衣襟,她咬緊下唇。
既然清不能來,那她就去見他。烈國皇宮,尤其是她的未央宮被重兵包圍,暗衛更是最密集之處。
即使清再強,也無法從這裡帶走完全不會武功的她。只要離開這裡,或許,就有一線生機……
沈寂塵望著眼前沉靜的女子,心裡隱隱覺得,她,怕是不會再回來了。明明站在觸手可及之處,卻遙遠而飄渺。她人在此處,心早已不在了罷。
想起父皇最後不顧一切追隨皇后而去,當時想不明白,如今,似乎有些明瞭。從她身上,彷彿看到了父皇的影子,果真是一脈相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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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後。
“公主,一切準備齊全,請公主上車。”
雪泠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讓玲瓏虛扶著,緩緩上了華麗的馬車。
沒想到,南宮溯竟然會隨她一同前往辰國,甚至將精兵增加到一千人。看來,即使她服了藥,他們對她還是不放心,恐怕其中有變。
唇邊勾起抹譏諷的笑意,唯一的皇家血脈,當初又為何讓她流落在外,自生自滅呢。
雪泠對這身體沒有一絲好奇,因而從來沒有詢問過關於烈國皇家的任何事情。
沈寂塵偶爾給她透露一些,她大概瞭解到這個落魄的公主為何淪落到民間,直至最後孤身一人死在迷霧森林中。
“如果說,我不是她,你相信嗎?”臨走前一晚,沈寂塵來到未央宮與她道別時,她襯著醉意,淡淡問道。
沈寂塵深深地看著她,幽邃的墨眸一閃,唇一揚,笑道。“我相信。”
扯了扯衣襟,莊嚴的明黃松散地敞開幾分,華貴中顯著幾分自然隨意。長髮披散開來,平常似笑非笑的臉染上一層淡淡的緋色,添了一些生氣。
雪泠心裡嘆息著,他也不過是剛滿二十,身上卻已被繁重的政務和皇家的威嚴,束縛得透不過氣來。
“我記得當年,皇上曾說,群臣反對讓你稱帝,不單因為你是女子。”輕抿了一口清酒,沈寂塵慵懶地仰起頭,靠向躺椅。“你的性子從小就怯弱怕生,遇事優柔寡斷。雲真時不時會傳信回來,你的性格一直沒變,甚至可以說,被他寵得更是變本加厲。人的性格怎會突然有翻天覆地的改變,你說是麼?”
“即使歷經生死?”雪泠啜了一口酒,品味著舌尖傳來的清淺幽香,低聲問道。
沈寂塵的雙眸默默地盯著她,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你到底在失蹤的一年裡經歷了什麼,但,從父皇的口中的點滴可知,你不是她,卻又是她。”
雪泠默然垂下眼簾,瞅著白玉杯中晶瑩的液體。
“你,完全不象只有十六歲……再說,她也沒有你的異能……然,你比她更象父皇……”幽幽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雪泠抬起頭,發現沈寂塵靠著躺椅,歪著頭睡著了。
看著他難得輕鬆的睡顏,孩子氣地蜷成一團,雪泠嘆了口氣,起身給他披上一床薄被。
“當年追殺你的人,除了烈國一些激進份子,還有部分江湖人士。經過追查,有人與你容貌很神似,他們誤認為你是她。”本以為睡著的沈寂塵突然出聲道。
容貌相似!雪泠一驚,難道是……
“那人如今怎樣了?”
“……死了,在四年前就死了。”抱著被子,沈寂塵翻身半坐起來,緊緊看向雪泠。
死了?冷相耀和蕭宛如的女兒死了麼……
“聽說冷相耀走火入魔,閉關自守,但是你去辰國,還是要小心他。”沈寂塵託著下巴,皺眉說道。
“嗯,”雪泠隨口應了一聲,冷相耀應該是被冷雲卓關起來了,這訊息看來尚未傳到烈國。
“那麼……一路順風……”
雪泠揚起明亮的笑容,“承你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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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請用午膳。”玲瓏恭敬地提醒道,手提著一精緻的食盒。
雪泠點點頭,玲瓏迅速展開食盒,將菜布好。
雪泠慢悠悠地用餐,不經意抬眼望見遠處的大片綠意。
“那是迷霧森林嗎?”
“是的,公主。”玲瓏一怔,快速回神答道。“要去辰國,必須繞開迷霧森林,才能到達。“
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