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紅衣女子脫口低呼,一時間居然不知說什麼好。
“哎,是他。”她身後的男子也怔住了,然後臉上緩緩浮起笑容來,一把拉住妹妹,“快走!上船!——笨丫頭,就這一班船,晚了就來不及了!”
他二話不說拉起妹妹的手,也不等小船靠岸,足尖一點渡頭的邊緣,便躍上了船。金碧輝被哥哥扯得一個踉蹌,落到船上時幾乎站不住。然而,一雙手扶住了她。
紅衣女子低著頭,驀的微笑起來。笑著,緩緩抬頭,看著多年不見的熟悉臉,忽然說:“再見了。”
其實多年來雖起起落落,卻知道妹妹一直心中不忘——然而竟一見面便說出了訣別?嘲風吃了一驚,連忙拉了胡說八道的妹妹一把。
然而顏白卻不詫異,只是微微笑了笑,點頭:“是的,再見。”
金碧輝眼睛裡面的笑意、令她整個人光彩奪目。她仰起頭,看著他——這些年來他清瘦了,然而,眼裡的沉靜遼遠卻不曾減了半分。
她笑眯眯的抬起頭,眼睛彎成了月牙、眼角那裡已經開始有了第一絲的細紋,然而她笑得依舊是那樣飛揚而得意:
“是啊!——三年前,我跟你說‘再見’的時候,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總有那麼一天,我們一定會再見面!”
完稿於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凌晨二時
雪滿天山(第一篇)
引子: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
第一節
正月初十,將軍府。
窗外的梅花開了,開在漫天的飛雪中,一樹樹如冰雕玉琢。
“你已經在這兒站了三個時辰了,”一個聲音緩緩響起,“你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