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的白玉面具。
剎那的寂靜。公子舒夜忽然扔掉了手中碎裂的刀,在城上揚聲大笑起來:“繼續啊!還有麼?我知道你從來只帶十三支箭——”聲音未畢,白衣閃動,公子舒夜如同疾風般前衝,手指一剪、已經掐斷了一名奔逃的教徒的咽喉,血如箭般射出,復大笑:“來啊,給我看看你的第十四支箭!沙曼華!”
一縷殺氣應聲激射而至,速度之快居然以他的目力都無法觀測!
公子舒夜猛然一震,也不看來勢,旋身而起、憑空一伸手,雙指併攏——驚神指下,金鐵立斷。憑空起了一聲裂帛,勁風應聲被截斷了,然而他手中卻是空空如也,只有一縷鮮血從割破的指間流下。
“無色之箭?”白玉面具後的眼睛終於微微一變,脫口驚呼。
角樓上的黃衫老婦妙水一直站在那裡觀戰,此刻再度開口,聲音開始有了殺氣:“星聖女再次致意敦煌城主,請釋我教民,令我教東去。各不相犯。”
“殺了我,就能從敦煌東去。”公子舒夜冷冷將手上血珠甩出,看著角樓,眼神漸漸變成了冰,揮手霍然下令,“除非踩著我屍體過去、將敦煌夷為平地,你們方能去流毒中原!否則,我見到一個魔教妖孽就燒死一個!”
隨著城主的手勢、霍青雷一聲令下,五百戰士刀劍出鞘,登時把那十幾名奔逃的明教教徒又圍到了中間。城頭窄小,奔逃無路,只是一轉眼那幾個剛剛死裡逃生的明教教徒又被包圍,其中幾個還頗懂一些武功,赤手奪了刀劍,便和軍士廝殺起來。
霍青雷看了公子舒夜一眼,公子舉起了一隻手,微微一屈手指。
“放箭!”霍青雷得令,一聲斷喝,指著西方角樓。城主的意思,是要將這個撲過來的妙水、連同她背後角樓裡那個神秘的教主一起射殺——城頭狹窄,迴旋餘地不大,而那個黃衫老婦身在半空,更無從閃避。公子一旦動了殺機,那當真是狠極絕極。
五百張勁弩張開,漆黑的利箭呼嘯脫弦,射向那些奪路而逃的教徒。“唰!”就在那一剎那,角樓裡忽然傳出了呼嘯聲,似乎有什麼利器破空而來!
所有軍士駭然抬頭看著半空——然而卻是什麼也沒有。只是憑空出現了奇景:猶如無形的刀劍劈落,半空黃沙紛紛退讓開來,齊刷刷讓出一條通路。彷彿有無形的力量突然迎面到來,向著角樓射去的漫天飛箭居然以人眼可見的速度、乍然緩了一緩!
“唰!”角樓裡又傳來一聲呼嘯,漫天的飛箭再度緩了一下,然後三度緩了一下。最後那些箭忽然間全都失了準頭,相互撞擊在了一起。
“連珠神弩?!”公子舒夜眼神大變,霍然揮手,厲聲命令,“給我退回城下!” 公子舒夜手腕一翻,便多了一柄晶瑩剔透的長劍——那是他平日極少動用的佩劍:承影。看到此劍一出,終於知道此刻的危急,霍青雷厲聲大喝,約束手下:“退回城下!退回城下!” 然而,已經晚了。
角樓裡那一道白光如同跳丸般在城頭飛躍,呼嘯聲如密雨一般。待得白光躍近、眾人才發現那居然是一頭雪白的獅子!獅子上坐著一個美麗女子,頭戴金葉飾的花冠,身穿白色長袍,領口和前襟有一條深色寬邊,繡滿了繁複的紅色花朵——那是怒放的曼珠沙華。
果然不出公子舒夜所料,她背上的箭袋已經空了。白衣女子手持銀弓、弓上卻無箭,只是勾手空拉弓弦,不停作出發箭的姿式——只是姿式而已。然而奇異的是,她每一舒手,都彷彿有無形利箭從銀弓上射出,半空的黃沙被利刃斬開般地退讓!
軍士射向角樓的幾百支箭還在半空飛射,然而那個騎著白獅的女子迎面飛躍而來,舒臂彎弓,只是一瞬,便完成了千百個彎弓放箭的姿式,無形的“箭”登時充斥了整個天地。似乎是雙箭對擊,那幾百支射出去的鵰翎青銅箭轉瞬如同麥杆一般紛紛折斷、跌落在地。
無形的箭在射斷了長箭後,去勢尤自未歇,繼續擊向那些緊急撤退計程車兵。人一排排倒下去,呼號。那些被無形之箭所傷的人,各自的傷勢卻迥然不同:有些胸口皮開肉綻、發出焦糊的氣味;有些卻是臉色蒼白,如同結了一層冰。半空的黃沙凝聚成一束,黃龍一般絞動。
無形氣勁過處,那些普通士兵根本看不見、也來不及躲,紛紛驚呼慘叫。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藍色的光幕籠罩了城頭。
公子舒夜霍然拔劍,一擊迎風斬在虛空之中。白衣如同電光般穿行在飛沙裡,手中利劍橫封斜掠,盡往虛空裡斬落。劍不過三尺,然而劍上發出的強烈劍氣、卻剎那間截斷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