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咬著佳餚,喃喃著:“當然,你本事比她大。女人,本事再大也要有男人願意娶你。當年,你負氣之下一走了之,他在奈何橋等了你幾百年,你都沒有出現過,他才知道你沒有再墜入輪迴,直接去了天界。西鸞,是你灰了他的心。”
西鸞嗤笑一聲,慢悠悠地給閻王斟酒一杯推送到他面前:“按照你老大說的,錯的都是我?是我心胸狹隘,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見不得他對任何女子甚至女鬼好顏相待。是我與他爭論不果之下,負氣重生做了凡人,再脫了凡胎直接羽化成仙。我反覆折騰他的一顆心,讓他苦守不果之下才投奔其他女子的懷抱。一切都是我的錯。”
閻王端著酒,還沒有送到口裡,判官已經奪了過去喝了乾淨。
“西鸞,清官難斷家務事。老大並不是一個勤政嚴明的好官,你就放過他一馬吧。”說著,判官猛地扯下自己已經焦黑地手臂丟在地上,瞬間化成了青灰消失不見。一殿閻王臉色一變,瞪著西鸞就要發作,虧得判官提前拉住了他。
西鸞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憑空伸出一隻手來,接過她手中酒杯:“我代替西鸞給兩位道歉。”竟然是狄雋。
西鸞目光復雜地望著他:“你也認為是我的錯麼?”
“不。”狄雋放下空了的酒杯,夾了一些菜餚放在她碗碟中:“我只知道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未來,多想無益。愛成了過去,恨也沒有理由。你來是為了做個了斷,他讓你見到他的娘子,也是為了給你們各自一個答案。其他的,你就當是浮雲。”
西鸞詰笑一聲:“浮雲麼,你還真會說。你呢?”
狄雋凝視著她:“我會極盡全力的挽回。”
西鸞淡笑,不知道突然啊想到了什麼,只問:“你的娘子性情如何?”
狄雋鎖著眉,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思考,很久之後,才道:“恬靜,沉穩,敏銳,開通明理,對每個人都很溫柔,對家人非常重視,是個可以讓你全心信任依靠的人。”
“依靠?你們過去經歷過戰事?或者什麼朝局紛爭?她懂武功?還是玄學厲害,醫毒或者有雙洞悉世情的頭腦?”
狄雋摸著尾指上沒有實體的紅繩:“她可以顛倒乾坤,將時光玩轉在手心。”
“掌握歲月的能力啊,那不是凡人能有的法術。”
“嗯。”
西鸞笑道:“如若真如你這麼說的話,她是不會回來了。哪怕你找到她,她也會隨時消失不見的。”
“為什麼?”
“沉穩的人從來不做重大決定,一旦決定了就很難改變。她已經把所有人的反應和對策都推算了很多遍,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超脫她的控制範圍之內。”她替兩人斟了酒,笑問:“她是不是突然之間一聲不吭地神隱了般?”
狄雋提著一口氣,想要從她面上看出什麼,最終點頭:“一夜之間,如熒火般的消散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我從她的屋子出來,最後連那屋子都成了灰燼。庭院,花園,池塘,連兩人一起種的樹木,也被雷劈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燒成了焦土。”
“呵,”西鸞輕笑,“很好很強大,很絕情,我喜歡。”兩人說著悄悄話,紅線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神神秘秘地對西鸞道:“道長手上有姻緣線了哦。”
西鸞瞥了一眼尷尬的狄雋,打趣道:“好歹是修仙之人,有姻緣線也不奇怪,說明他快要渡劫了。你要是能夠給鬼怪們的牽出姻緣線,那才算本事。”
“鬼怪們?”
“比如,”西鸞指了指正在給判官用法術重生手臂的閻王,“那兩個在鬼界是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你要是能夠給他們牽上紅繩子,估計拿下整個鬼界的時日也不遠了。”
“那給鬼怪們牽姻緣能夠漲多少道行?”
“不會比凡人差吧!閻王和判官的身份,在天界也是排得上名號,一樁姻緣少說也可以增加五百年道行。”
紅線愁眉苦臉:“黃金單身漢一般都很難搞定啦,西鸞,幫幫忙。”
西鸞切了聲,手掌往紅線面前一送:“幫忙是不行的,酬勞是一定要的。我這小本生意,恕不賒賬啊。”兩個女人嘰裡咕嚕,討價還價,所謂親兄弟明算帳,一朝定下章程,整個鬼界估計也要被折騰得翻了邊。狄雋瞧著對方沒空搭理了自己,這才提著酒壺一人晃盪了出去。
相比閻王殿門前都種植了彼岸花,到了閻王們的私宅,庭院中的花草就不同了些。甚至有些是從崑崙山給移植過來的植物。高聳入黑雲的丹木、四味木、龍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