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嘆道:“咱們此生是再無缺憾,但世人苦難深重,不知何時才能享有太平。我大哥打這場仗是為了復國大業,置草原各族於苦難中,自然不對。檀輕塵打這場仗,一半是為了自己的雄心霸業,一半卻也是為了寧國,可寧國人是人,那朗羯人便不是人?燕亦人便不是人?”
聶十三見他神情激動,輕輕抱過他的身子,道:“自然都是人,眾生本就一般無二。”
“你大哥和檀師兄,都是過不了權勢貪慾這一關。”
“莫說他們了,便是當今武林,之所以有風波紛爭也是為了權勢貪慾四字。開始習武就想著當掌門,當了掌門就想著一統江湖當盟主,當了盟主也許就會想做皇帝,做了皇帝大概就想長生不老、得道成仙。”
笑了笑:“人生百年,不過彈指而過,貴在率性適意,無愧於心就是,又何必如此?”
賀敏之聽得心懷暢快,忍不住親了聶十三的臉頰。
聶十三立即吻回去,兩人一通嬉笑打鬧,最終聶十三把賀敏之按倒在狼皮褥子上,見他膚光皎皎,雙目如水,雖是見慣了的風流,卻每次都新鮮無比,定力全無,呼吸一滯,俯首下去,兩人唇齒交接,肆意品嚐對方美好的滋味。
聶十三在情事方面素來霸道,手指扯開賀敏之的皮袍裡衣,直接觸控那柔韌細緻的肌膚。
賀敏之拼命抵住,卻在他的進攻下,聲音斷續含糊:“住手……我大哥……”
聶十三低聲道:“我點了他的昏睡穴,再說他傷著呢。”
賀敏之大怒,抬腳踹他,卻被他壓住,更藉機分開雙腿。
賀敏之忙重複強調:“我大哥在旁邊,你也能做出這種禽獸事情?”
聶十三雙手不停,隨口道:“咱們家院子裡養著一池金魚,上次還不是在池子旁做下這等禽獸事情?那時你怎麼不說?”
賀敏之怒道:“金魚和我大哥,能一樣嗎?”
聶十三笑道:“螻蟻皇帝、金魚慕容,都是眾生,沒什麼分別……”
說罷以口相就,堵住賀敏之的嘴,吻得溫暖而綿密。
一隻手把他雙手扣在上方,一隻手則探入袍子裡輕輕劃過細膩敏感的大腿內側,賀敏之忍不住微微顫抖,聶十三火熱的唇舌沿著他線條清爽纖細的頸子一路往下,不疾不徐,慢慢挑逗,兩人相處數年,對互相的身體早已瞭如指掌,聶十三刻意探索,每一寸能取悅他的地方都不放過,不一時賀敏之便徹底宣告投降,臉上浮現出又是痛苦又是愉悅的絕豔表情。
聶十三正待攻城略地,只聽顏牧冷哼一聲,道:“慕容之憫,你當真是沒出息!”
見賀敏之嚇得怔住了,冷笑道:“你不去娶妻生子延續我燕亦血脈原也沒什麼,跟這小子混在一起也算是不拘世俗率性而為,可你卻不該被他壓在身下!你難道就不會反壓他?”
聶十三嘴角抽搐了一下,起身坐好。
賀敏之直起身子,魂飛魄散之餘,問道:“大哥什麼時候醒來的?”
顏牧目光冷銳如刀,毫不避諱,直視他裸露在外的胸口:“你們還穿著衣服的時候。”
聶十三身形微動,擋住賀敏之,蹙眉道:“你就一直在旁偷看?”
顏牧眯著眼睛打量他,嘿嘿冷笑道:“廢話!難不成還要我親自下場替你壓住他?他可是我的親兄弟。”
聶十三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顏牧卻笑道:“聶十三,那年你下手真夠狠的,竟廢掉了我一身內力。不過你今日既救了我,恩怨一筆勾消罷。”聶十三道:“不是我救你,是十五佈陣救你。”
說話間,賀敏之整畢衣服,起身看顏牧的箭傷。
顏牧冷酷的目光中隱現溫柔之色,道:“兩年前聽說你身份敗露被處死,原來是藏起來學陣法了?”
“留在草原,助我復國罷。”
賀敏之淡淡道:“這一戰死了這麼多的人,毀掉無數地方,你還執迷不悟,一心想著復國……你若不是我大哥,我根本就不會救你。”
顏牧傷口疼痛,心下微怒,一時控制不住,脫口道:“你若不是我兄弟,當年……”
話到一半,卻立即閉上嘴。
聶十三似有所悟,急問道:“當年如何?十五中的是陽春三重雪?”語氣熾熱,眼神竟有些兇狠強橫。
雖說賀敏之已服下菩提生滅丸,但聶十三深知,在他心中,始終對親生大哥落毒一事極為在意,因此想問出真相來,無論下的毒藥是真是假,起碼了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