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是的,你說得不錯。」
修羅夫人同情地看了凌夫人一眼,閒話家常般的勸解,「我也明白你的感受。這些天的新聞,那些討厭的記者,不厭其煩地播放著凌衛的事。我想起從前到你家,遇上凌衛放假回來看你,那真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他會公開宣佈投身洛森家族。不過……我覺得凌衛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孩子,他這樣做,也許有別的原因……」她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她發現,凌夫人正抬起頭,用一種令人心悸的震驚眼神盯著她。
一陣可怕的死寂。
「難道……難道說,連你也早就知道了?」凌夫人顫抖著蒼白的雙唇問,「我那孩子的……凌衛,他的來歷,你也是早就知道了,對嗎?」
「你是指……」
「他是一個複製人!你們都知道,是嗎?」凌夫人激動地把讓自己心腸寸斷的事實說出來。
尖銳的質問聲鑽進耳裡,修羅夫人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站起來。
她以為凌夫人對複製人的事一無所知,還在躊躇怎樣不露痕跡地說出事情原委比較好。
沒想到,凌夫人竟然已經知道了。
那也好……
事實雖然擺在眼前,無人可以改變,紙始終包不住火,可是從心底來說,修羅夫人並不想自己成為那個擊碎凌夫人的夢想,把她從幸福生活的幻想中狠狠拽出來丟下雲端的那個人。
看來,有人比她早一步充當了這不光彩的角色。
修羅夫人撫摸著凌夫人的肩膀,「你冷靜一下,不要激動。」
「怎麼可能不激動?那是我養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被矇在鼓裡。還是說這件事全軍部都知道,我是唯一的那個傻瓜?到底裡面有什麼陰謀?不管是什麼陰謀,也不應該用這種手段,把自己的家庭牽扯進去呀。我……一直以來,都當他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不想在另一位將軍夫人面前流淚,可是心臟一陣陣作痛,眼淚不聽使喚地奪眶而出。
凌夫人的憤慨,顯然激起了修羅夫人的回憶。
原本正在安慰病人的她,臉頰刷地蒼白,情緒似乎也變得不那麼平靜了。
「不,你並不是唯一的一個,和你一樣,我也被當成傻瓜了。二十年前的事,我也一直被隱瞞著。還記得佩堂過去休學一年的事嗎?當時我傷心得快崩潰了,你總是問我出了什麼事,但是,我根本無法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因為……因為一切都是我們的丈夫,還有我們的公公造下的孽。」修羅夫人的聲音和剛才比起來,變得低沉了,「就是因為佩堂出事,我才開始苦苦追查,要找出我的丈夫到底在瞞著我什麼。所以,我才比你早一點知道了衛霆這個人的存在。」
凌夫人無緣由地渾身一顫。
衛霆。
又是這個名字。
這個陌生的名字,到底和凌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它像一隻匍匐暗處多時的猛獸,似乎隨時會摧毀自己幸福的家庭?
這個叫衛霆的,到底是什麼人?!
「衛霆是二十年前一個年輕有為的軍官,我的秘密調查中,發現這個人非常厲害,曾經出色的完成過很多軍部特遣任務。因為他的能力很強,在軍隊的聲望越來越高,後來,衛霆被軍部的高層,也就是我們的公公們,當年的三位將軍,視為對軍部的威脅。所以,他們找了一個藉口把衛霆秘密逮捕加以審訊,大概是想逼迫他承認一些並不存在的罪名,好栽贓陷害吧。結果,衛霆拒不招供,最後在受審過程中被殘害致死。」
二十年前的往事,在修羅夫人口中說來低緩平淡。
但是,掩飾不住其中令人齒冷的血腥味。
人性的醜惡如同極地寒流,浸入骨髓,讓聞者硬生生打個冷顫。
凌夫人睜大烏黑的眼睛,感到一陣呼吸困難。嫁給凌承雲多年,她隱隱約約知道軍部裡有黑暗的一面,可是,隱隱約約知道,和直接傾聽一個具體事例不同。這是一個人,有血有肉,有感覺,有靈魂的人,而且被害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的能力太強嗎?!
修羅夫人繼續說著她的調查發現,「據說,我只能說是據說,因為說實話,對這些,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的證據,只能根據查到蛛絲馬跡,有的甚至只是一些風言風語。我們的丈夫都太強大了,他們掩蓋的事實,誰可以輕易翻出來呢?總之,我得到的訊息是,當時的軍部,認為衛霆很可能擁有一種強大的能力,這種能力對於戰爭有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