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佳人怎能給那些人糟蹋了?所以另尋了間柴房暫時將她關了,等世子氣消了,自然會放她走的。
申時,侍衛開門送來晚膳,然後照舊把門鎖了。
蘭七吃過了幹饅頭就酸菜,看著外面漸漸暗下去,心想這一日便又算過去了。
她坐在草堆上,在陰暗裡想著這數月來所經歷之事,想著自己這趟墨洲之行的目的,時惱時喜,迷迷糊糊中睡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柴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雖輕得難以察覺,但她向來睡夢中十分警覺,所以那輕悄的腳步聲依舊將她驚醒了。她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很安靜,想來是深夜了。那破舊的柴門無須開鎖,直接被人整扇地抬起,然後一道人影閃進,帶著一縷燈光,那是他手中提著的燈籠發出的。
就著那淡淡的燈光,蘭七看清那人乃是鴻福樓里拉住戴奚的隨從。
那隨從見蘭七醒著亦是一驚,又見她不喊不叫只是看著他,更是驚奇,一時拿不準她是何意,不由得站在原地不動。過了片刻,他嘗試著往前走,見蘭七依舊無反應,膽氣一壯,幾步跨到蘭七面前,舉著燈籠看她。只見她抱膝坐在草堆上,昏暗的燈光下,彷彿寶珠雪玉般明豔照人,心頭慾念更甚,將燈籠隨手一掛,蹲下身來,伸出手,慢慢往蘭七靠去。
而蘭七卻是坐著不動,平靜地看著這深夜裡突然出現的意圖不軌之人。
那隨從的手越靠越近,人也因緊張而變得氣息急促,當他的手終於觸到蘭七的肩時,頓時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一張嘴便往她臉上親去,一雙手亦在她身上急切地摸上摸下。他只覺得手下柔軟酥骨,口鼻裡幽香醉人,如置夢幻中般美妙。
蘭七依舊沒有反應,任那人動著,睜著一雙碧眸看著屋頂的蜘蛛網,嘴角卻掛著耐人尋味的淡笑。
“美人兒,美人兒,我的心肝肉兒。我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美人,只讓我親近這一回,便是死也甘心。”那隨從在她身上亂拱著,口裡雜七雜八地說著,一手扯開她的腰帶,然後一掀便拉開了外袍,眼見著中衣下那玲瓏的曲線,頓時身子一陣激動,只恨不得立即就赴那銷魂鄉。
就在那一刻,蘭七忽然轉過臉來,衝著他輕輕一笑,如暗夜榴花,風情滲骨,直看得他神魂俱痴,抖著手去解她的中衣……門外忽地一股勁風掃來,那人完全未有反應,便被那勁風掃起,猛烈而迅疾地撞向了牆角,頓時血花濺開腦漿迸流,連一聲嚎叫都未有便下了黃泉。
對於這樣的突變,蘭七依舊平靜得很,靜靜地躺在草堆上,只有唇邊那抹笑越發深了。
一道人影輕飄飄地落在柴房裡,提起地上的蘭七,如來時般無聲無息地飛離。
那人影提著蘭七一直往城外飛去,一路上蘭七既不掙扎也不言語,乖乖地任其提著,直到了城外一處湖邊,那人影便將蘭七往湖裡一拋。
三月裡,湖水冰冷刺骨,蘭七一入水中便打了個寒戰,可她此刻並不在意這寒冷,而是從湖中站起身來,看著岸上的人,哧哧笑起來了,越笑越歡,越笑越大聲,最後終於匯成了哈哈大笑。
岸上的人冷冷地瞪著她,一言不發。
半晌後,蘭七止了笑,游上湖岸,看著向來清雅出塵的明二公子此刻俊面含霜、眉峰冷厲,唇邊便忍不住笑意:“假仙,原來你也有這等面孔呀。”
明二不說話,只是一抬手又將蘭七推下湖去:“洗乾淨。”二公子向來溫柔的嗓音此刻冰冷如湖水。
再次被推倒湖中,蘭七也不生氣,站起身來。只是她此刻無內力護身,冷風一吹便忍不住哆嗦,可她卻是滿臉燦爛笑容:“好呀,洗乾淨。”
說罷,她手一抬,便將披掛在身上的外袍揮落湖面,裡面的中衣吸水後貼緊了身體,曲線畢露,她指尖自領口緩緩移下,中衣一點一點剝開,露出裡面一抹碧綾。
明二站在岸上,看著湖中的人。冰冷的湖水裡,她的身子忍不住發抖,明明是那般脆弱,可那雙碧眸裡的光芒卻明亮的勝過這霜天月華,是如此矛盾,又是如此引人沉溺。
“你想幹什麼?”明二冷冷道。
“哎呀,明郎,我們這般瞭解彼此,你這話不是多此一問嗎?”蘭七笑吟吟道。
他問的並非她此刻之舉,她答的亦非她此刻之為。
帝都的賭約她輸了,他封住她一身的內力,讓她弱如常人。
那個賭約是不是他早已算計好的?她想答案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而當她失去功力,數月來所經歷的險事,有多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