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還是無意間露出的半個白嫩光滑的肩膀,薄薄的紗衣更是遮不住那點點春光,那衣襟倒有一半是敞著的,若不是還有薄被蓋住他的下半身,還不知那敞開的紗衣會滑到什麼地方去。
“可還入得了你的眼?”季晨煙微挑著嘴角轉過臉來,眼尾往上一挑,便將萬種風情盡收於一身。
“將你入眼的不是我,恐怕另有其人。”這位花魁的確可稱得上是一絕色,但卻還是多了那麼點匠氣。薛樓雪在心中一番評點過後,不客氣的坐在了其中的一把太師椅上,然後將巧月抱進了懷裡。開口說的卻是另一句話,那話帶了點刺探意味。
季晨煙微微一笑,將懸掛於床帳邊的罩簾放下,一陣悉悉索索地聲音過後,罩簾被開啟,裡面走出的依然是花魁季晨煙,但與先前不同,他此時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對襟長袍,袍領的盤口一直系到下巴底下,下身也是同色的長褲,腳上穿的是白色的素面軟鞋,頭髮已經用盤絲金釧扣住搭在頸後。
衣飾整齊地季晨煙竟給人一種端莊如大家閨秀的感覺,而那閃動著無限光華的眼中此時正閃著有趣的光。
“小月兒,你還真是好福氣,能遇到這麼個人,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呢。”季晨煙坐進另一把太師椅裡,悠然自得的倒了杯茶,也不招呼另外兩人,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巧月很不明白剛才發生什麼事,但在薛樓雪盯著季晨煙看時,他是很不舒服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他一直都認為季晨煙是個好人,所以才沒因為他的刻意勾引而翻臉,現在又聽他這麼一說,就更迷糊了。
薛樓雪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他的媚態並不是刻意為之,而是他不自覺散發出來的,就在他一舉手一投足間也會無形地顯露出來。
“小月,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吶,到時哥哥只怕沒有空閒去,今天正好把賀禮一併給你。”喝了半杯水,季晨煙才緩緩說道。
“花魁哥哥,我好不容易成親了,你怎麼可以不去?”在巧月的觀念裡是不分貴賤的,所以,季晨煙說因為忙而不能去這樣的事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藉口。
季晨煙看了眼進來只說了一句話的薛樓雪,見她只是抱著巧月,連一絲關注也沒分給他,他就不自覺的勾出一個笑來,這個女人可是繼那個人以後第二個沒被他的美色所吸引的女人呢。
“傻孩子,我是這裡的花魁,怎麼可以跑去一個小小村夫的婚宴。就是你讓我去,只怕你們那些緊守禮教的村鄰們也不會答應的。”季晨煙摸了摸巧月的頭髮,他一直拿這個單純的孩子當弟弟看,他的事他多少是聽說過的,所以,以往他都會讓鴇爺多關照他一點,現在看到這個全身泛著冷氣的女人,他多少還是有些放心的,畢竟能抵住他美色的至今也就這麼兩個,看到她對巧月那呵護有加的樣子,他心中有安慰也有羨慕,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遇到這麼個愛惜他的人,那個人啊不過就是利用他,但他就是……
手摸著巧月的頭髮,季晨煙不自覺的想起了不久前從他這裡離開的人,神色也黯了下去。
巧月看他神色黯然,便以為是自己哪裡說錯了,有些無措的看向薛樓雪。
薛樓雪挑了挑眉,搖了搖頭,要他不要管。
“花魁哥哥,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就是想要你去。”巧月咬了咬嘴唇,還是說道,他拉著薛樓雪來想讓他看看他的妻子,更是想讓薛樓雪幫他說服季晨煙參加他們的婚禮,但薛樓雪卻是一徑的沉默,不肯幫他說話。
季晨煙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低下眼睛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
“行了,該看的你都看過了,該走了。”薛樓雪怎會不知季晨煙的好意,莫說他是花魁,就是在這花樓裡的一個清倌都不見得容於那個淳樸的村子,而且早就有人說巧月不守夫道,與那些販婦走卒有染,看這花魁對巧月的關心,他是不可能讓巧月遭到更多人指指點點的,那麼再多說也是無益了。
巧月還想說,季晨煙已經抽出桌案下的小格,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遞在巧月手裡。
“這是我送你們的賀禮,別嫌少,我可不是什麼大富之人。”季晨煙站起身來做出一副送客的樣子。
薛樓雪抱住還想要掙扎的巧月,便往外走。
“記得要對他好!”身後傳來季晨煙酥酥軟軟的聲音,那聲音裡有些無法用語言說清的感情,似乎是留戀,也有些許的警告。
“保重!”薛樓雪留下的唯有這麼一句話,因為若是和那個人過於糾纏,沒有一顆強大的心和堅定的信念必定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