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青口收了銀票,千面狐餘媚娘也坐上了車,絕色公子皺眉,餘媚娘眼前一亮。敢情這車上還有這般香豔的人兒,真是不虛此行。
餘媚娘隔著簾子問:“陳掌櫃要問我借什麼?”
陳青口說得乾脆:“幾張面具而已,不過餘夫人既然上了車,這一路上易容的事情就只好拜託夫人。”
餘媚娘笑得花枝亂顫:“這又有何難?全包在奴家身上。”
陳青口開始頭疼,這一車千奇百怪,什麼人都有。註定京城之行多風多浪。
到了鎮集,陳青口打發小球去僱個馬車,他的驢車只是為了出村時候掩人耳目。這會兒已經不需要了,又派了人把車還回去。
第四章 鄭傻子
餘媚娘一聽說午飯是饅頭蘸鹽,當機立斷決定請大夥兒去望江樓。這女人富得簡直可以流油。絕色公子很為難,說:“這個恐怕不妥!”
陳青口一見,忙跟著說:“那是,讀書人不受嗟來之食!”
戲還沒唱足,就被清風一句話給噎了一個半死。
這小子早不說晚不說,現在才說:“公子!依清風看沒有什麼不妥,咱出來闖江湖,窩在馬車裡怎麼能行,不如跟著去見識見識。”
絕色公子覺得小書童的話很有道理,這是他們第一次獨自離開富貴山莊,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飯館茶肆的確是打聽情報的好場所。
餘媚娘拿眼贊清風,催著絕色公子就走,小包雖然是不講究,但是有好吃的等著,誰願意白饅頭啊。邁開小步子,緊跟餘媚娘。
這幾個人竟沒有一個回過頭看陳青口一眼的,陳青口急得雙腳跳,雙腳跳也不管用。
只得惺惺作態地喊了一嗓子:“你們走吧,都去吧,我在這裡等馬車。呵,等馬車。”
於是乎,陳青口被殺千刀且沒心沒肺地一群人幹晾在路口。
陳青口無所事事東瞧西瞅,對街路東,數過去三個門面,掛著大大的“賭”字。藍色的牌樓下,有人推推搡搡把一個黑不溜秋大個子趕了出來,然後十個人圍起來,拳打腳踢。有人走過去看熱鬧,陳青口也湊上前。
大個子還真經得起打,那些小拳頭小腿兒敲在他身上頂多也就是個皮外傷。他也不躲來也不閃,就這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打人的一共有十六個,其中有人罵罵咧咧:“傻大個,讓你別來你還來,就那麼幾個銅板,來就輸,輸了就砸東西。你不嫌麻煩,爺們還真沒這個興趣陪你玩。每次打完你齁累的,你小子啥事沒有,拍拍屁股就走。”
陳青口笑了,第一次有人讓他這麼開心。
傻大個也不待見他們,他一說話,甕聲甕氣,房子都顫三顫:“打。。完沒?打就打,還,還,囉嗦個啥!打。。完之後,你。。。爺。。爺。。還要接著賭!”
不單是個傻子,還是個結巴。
那人好懸沒把嘴氣歪,手裡加勁:“你娘生你的時候吃錯啥啦?你還有錢賭?不都輸沒了麼?”
傻大個不樂意,掄起蒲扇還大的巴掌,啪一掌,將說話那人打出去三個跟頭。
“打。。歸打,罵。。歸罵,說我。。娘,可不行!你。。狗腿子!我沒錢。。我沒錢你不能借我啊,我。。沒錢!”
你別看他傻,傻子還很有心眼。
其它十五個人也煩透了他,下手的時候就沒有輕重了,拳頭像雨點往下落。傻大個沒有武功,只憑蠻力,也不知道護住軟肋。這麼打下去,早早晚晚要打壞了的。
陳青口也是練武的人,看到傻子這麼好的材料,要毀在這些小廝手裡,總有些不忍。人家說,識英雄,認英雄。也只有英雄稀罕英雄。不過,從來只是陳青口一廂情願地把他自己當成英雄,從他太爺爺那輩子開始,他家離“英雄”兩個字就差出去幾十萬裡。
陳掌櫃擺出他招牌式的標準動作,一手提扇,一手撩花袍角,分人群來到裡圈。鎮上的人好幾個都認得陳掌櫃。交頭接耳:“呦,陳青口!呦!瓷公雞!”
陳青口不得不拿扇子遮住臉,雖然那扇子也遮不住多少,不過還是要遮,誰讓陳掌櫃那麼有名望。
他討好地開口:“小哥,這樣打下去怕是要死人的!”
剛才說話那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口裡吐出一顆牙來,流了一嘴的血,踉踉蹌蹌走了回來。他一肚子的氣正愁沒地方宣洩,恰巧了,陳青口管上這檔子閒事。
“你是幹什麼的!”說話還帶漏風。
旁人有不怕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