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想往哪裡?”他冷冷諷刺著。
我一時結舌。我真的是東西不分,今天早上走的時候,天還未大明,我摸黑跟做賊似的溜走。況且當時只在擔心背後有沒有追兵,哪裡想到方向。
現在是實打實地落在了口實。
“我也不知道我要往哪裡,現在哪裡都沒有我的盼望。”我輕然道。“我要走了,二殿下,對不起,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說完,我起身要下車。
他一把拽住我,怒喝:“韓子嫣,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淚花閃爍。他弄疼了我的手臂,弄疼了我的心,和我好不容易下定離開他的決心。望著我深愛的這張臉,我想撲在他懷裡痛哭一場,從前的一切都讓它隨風而去。
可是年輕的心,受不得一點委屈。
“我想走,離開你,遠離原來的生活。”我倔強地說。
“我不準!你是我的王妃。”他也倔強地說。
“你上次說我可以走的。”我用手去扳開他緊緊拉著我的手。可是他的手很緊,像是已經陷入了我的肉裡。
“我後悔了,你只能是我的。”他拽我的手更用力了,我的手臂快被他掐斷了。
“你的女人那麼多,我不想做其中一個。”我冷冷地回答道。
“我的女人哪裡多?我只有你一個!”他大聲地吼回來,聲音震得我的耳根都在發熱。我很沒有用,像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樣的情面難開。
“你還有芳信!”我努力地提高自己的音調,吼了回去。既然是發生了的事,休想一帶而過,別指望我可以視而不見!
他看著我,眼裡的嚴厲和怒火化作了悲傷,我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因為愛著你的愛,所以痛著你的痛。我想,我還是深愛他的。
他的唇覆下來。我猝不及防,溫軟的唇就貼在我的唇上,我甚至來不及閉上眼睛,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微閉的眼臉輕輕扇動,睫毛閉在一起,睫毛底下亮晶晶的,我知道那是淚珠在閃動。
這樣愛我的男人,我這樣愛的男人,真的不能原諒他麼?
況且那並不是他的錯啊。
我閉上了眼睛。可是這一刻,芳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她總是愛穿一套紅色,極紅極豔的影子,突然竄進我的腦海裡,是一個豐滿的噩夢。
我猛地推開上官博亦,他的吻現在讓我沒有一絲幸福感。他的吻,只是我的壓力,只是我的疼痛,只是我的心寒,只是我的絕望。
他望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雖然他一言不發,可是我知道他心裡肯定在想,我再也不是那個任由他吼來喝去的韓子嫣,他一定在想,我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可是他一定想不到我是為什麼而改變。都說只有經過刻骨銘心才能蛻變。沒有那時他對我那樣刻骨的傷害,我永遠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堅強。
老鷹在小鷹幾個月大的時候,會啄斷小鷹雙翅,然後把小鷹推下山崖。小鷹在快落地的瞬間,有的會掙扎著扇動自己的雙翅。這樣血會重新充滿雙翅,它會飛回巢。新生的雙翅會堅硬無比。
那時,上官博亦不就是折斷了我的心麼?我的心經過那樣的掙扎,重新活了過來。現在的它,堅硬得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
“二殿下,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吧,看在這一年多對你的情分的份上。”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這些字,應該能狠狠在他心上砸一個大窟窿吧。
世上最蠢的事情就是損人不利己。在砸傷他的同時,先砸傷的,是我!
“情分?”他猙獰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嗚咽,“情分!”他說。
他止住笑聲,靜靜地看著我。伸出手,緩緩探索著我的臉。
“嫣兒,你要走,我放你走。但是你是我的王妃,無論你走到哪裡你都必須記住,這是你給我的承諾。”他說。
我想反問他,這是我什麼時候的承諾,我還想反問他,他對我的承諾呢。可是,此刻離開是唯一目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我點了點頭。
他xian起車簾,大喊:“出來吧,我知道你跟了一路了。”
誰跟了一路?我正詫異間,一個白衣翩然而下,彷佛九天玄女下凡,頓時美感瀰漫了我的雙眼。
是衡玉滿含笑意的眼。
他眯起丹鳳眼邪邪地笑了起來:“上官殿下真是好眼力啊。”
上官博亦皮笑肉不笑:“不是好眼力,是好嗅覺。清楚誰對自己的獵物虎視眈眈,只是一個獵手起碼的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