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神經。韓子孟點點頭,放下碗就回房了。韓子然繼續埋頭專心致志地吃飯,彷佛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
我嘆了口氣,放下碗,回房睡覺。真想一走了之,去嶺西找天雨。這個韓家太壓抑了。為什麼這一年韓傢什麼事都遇到了?而且都是發生在我回來之後?
我就是那個瘟神麼?
中秋那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並不是沒有醒,只是一直閤眼躺著,心裡空落落的,怎麼都找不到邊,不知道該起來幹什麼,軟弱無力。只能用睡覺來打發光陰。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已經成了黑白色。我找不到生活的一絲熱情和**,有時甚至偏激地想,去街上找一輛馬車撞上去,看看能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空間。這個空間,沒有我的留戀,包括上官博亦。
我走出我的小院,就看見滿院的火紅喜慶,張燈結綵的,心裡的溫度回升了一點。別看平兒只有十七八歲,可是操持起大事來,一點都不含糊。燈籠掛上了,紅燭點上了,祭品擺上了,炮仗備上了。
我去主臥,請父親和蘭姨一起過來過節。韓王爺精力不濟,但是為了不掃我們的興頭,由蘭姨攙扶著,硬撐著出來了。
三娘已經快兩個月沒有離開床了。人最怕的就是飲食不濟,而三娘,這兩個月,鮮有進食,都是kao一些補藥維持著微弱的生命跡象。身上皮包骨頭。她本就白,現在的一張臉,看著就像是白紙,光線陰暗處看著,滲得慌。
她也要起來過節,蘭姨忙攔住。說她最近才有點起色,最忌操勞了,好好休息。她就沒有過多的堅持了。
今年不知道有沒有進宮陪皇家過節這檔子事,反正我們家是沒有接到邀請。
入夜之後,我們都在桌前坐定,小弟半天才從書房挪了出來,極不情願的表情。也許他一貫如此,今天我看來,卻特別的彆扭。
而韓子孟,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lou面。等了快一個時辰,韓王爺的不耐煩化成了生氣:“子孟這孩子,太不像話,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等了,我們先吃吧,菜都快涼透了。”
我們各自暗歎一口氣,舉筷,準備開始吃。
突然門被撞得震天響。我們都離開座位,跟著韓王爺來到前廳。小廝開門,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帶著一大群士兵,急急火火地往裡闖,手裡都帶著明晃晃的傢伙呢。
我們面面相覷。
韓王爺拖著病體上前,用沙啞的聲音問那個領隊的大人:“秦大人,您這是…”
那秦大人還算知禮,並沒有因為我們家道衰弱就出言不遜,反而恭敬道:“王爺,令郎韓子孟適才前劫了刑部大牢,救走了重犯郭情。下官奉了皇命前來緝拿,按理要再附上搜尋一番,冒犯之處,還望王爺見諒。”
重犯郭情?她到底還是犯事了,就知道她不是簡單的女人。只是韓子孟去劫了刑部大牢,而且還成功了,看來他的功夫不弱。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韓王爺聽到韓子孟去劫大牢,腳下一軟,癱了下去。蘭姨手上無力,沒有扶住他,反而一起倒了下去。
韓王爺昏死了過來,子然想扶他起來。怎奈他年少力薄,根本撼不動地上的父親。倒是那個秦大人眼疾手快,一把抱起地上的韓王爺,往裡屋奔,衝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的蘭姨:“夫人莫要著急,快派人去請太醫來。”
蘭姨還是坐在地上,沒有停止啼哭,子然傻愣在那裡,像是失了魂。我突然清醒一點,令平兒:“快去吩咐小廝,去請太醫來。”
那個秦大人見我是家裡唯一腦袋清楚一點的,還知道叫下人進來伺候的,就向我道:“韓小姐,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韓小姐好好照顧韓王爺,貴府我們還是要例行搜一搜的,否則下官回去也交不了。”
我點頭:“大人請便。”
他便出去,指揮那些兵開始搜查。
他們到處搜了半天,沒有什麼發現。那個秦大人向我道了聲歉,就帶著他們的人出去了。等他們走了半天,平兒才帶著太醫過來。竟然有五六個太醫。我們韓王府還有這麼大的面子?
仔細一看,後面跟著一個穿朝服的人,是徐憶尹。
平兒領著太醫進去,我實在受不了了,撲倒在徐憶尹的懷裡痛哭流涕。為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徐憶尹也悲慟,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不哭,不哭了,有我在呢。”
我擦掉眼淚抬眼看他:“你怎麼會突然來啊?還穿著朝服,也是來抓我哥哥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