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現在是怎樣啊?”
二人都知道冷情的一個秘密,就是冷情體質特殊,會吞噬任何外來真氣,所以內傷外人難以幫忙,只能靠自身慢慢恢復,好在冷情自身恢復力也是異於常人,但傷到如此卻是第一次見。
待到冷情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被公孫月揹著前行。
“月姐,放我下來。”
“情妹,你傷勢未愈,還是我揹你走吧。”
冷情頓時感到姐妹情誼的溫暖,柔聲道:“真的沒事了,放我下來吧。”
一連睡了三日,都是公孫月無微不至照顧自己,一直將自己背在背上。得知自己昏睡的三天來都是好姐妹如此照顧,冷情又是一陣感動。
細心的發覺公孫月面帶悲傷,冷情不由開口詢問,才得知原來在自己最早與雙邪同行時,公孫月結拜的五弟被天險刀藏殺死,而昨日又在恢復談無慾身份的六醜廢人口中得知大哥地理司的死訊。
長久以來公孫月拋去黃泉贖夜姬的身份,處處與正道周旋,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幾個兄弟能得善終,如今除了鄧九五之外,三哥東方鼎立生死不明,其餘兄弟全部死亡,怎能不叫公孫月痛心。
冷情一向巧言,此刻卻也不知如何安慰。
江湖是什麼?殺人人殺,是不是即便努力也無法達成心底的願望。
公孫月不懂,冷情更加不懂,一路自是沉默。
浮光掠影,劍邪已經等在此處,吞佛童子現身,人邪不回,冷情再次面臨難以開口的情況。反倒是劍雪,見到冷情的臉色已經瞭解了幾分。
“吞佛童子又出現了。”
“……是。”
見到冷情臉色不對,公孫月亦是同樣,劍雪心中頓時感到不安。
“他出事了?他……鑄下大錯!”
“鴻蓮寺已毀。”
一句話,震的劍雪無名後退數步。
“他若沒死,我會親自殺他!”
瞬間堅定的眼神,深深刺傷冷情的雙目,這一段的努力,難道也要步上不可違背的命運麼?劍雪的一步步,冷情頓時生出莫大的不祥感覺,話未想到,手已先動,緊緊抓住劍雪的衣袖不放。
“……抱歉。”
一向靈巧的嘴,現在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事發突然,你是我劍雪無名此生唯二的朋友之一,何須抱歉。”
“劍雪……”
冷情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抓著劍雪的袖子愣了半天,才從懷裡掏出一隻純白色的鈴鐺來。
“此去……若是受傷,用內力催動這個鈴鐺,我會立刻趕到。”
劍雪接過鈴鐺收入懷中,向冷情一點頭,錯身離去。
黑蓮消散魔城現世
等到鈴聲響起的那天,天下著滂沱大雨。
如白梅一般的劍者佇立在雨中,胸口一道致命劍傷,不斷流出鮮血。
冷情與劍雪無名面對面,視線一片模糊,不知是雨水亦或是其它。
為什麼終究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總是無法扭曲的現實,為什麼選擇到了最後……卻是錯。
終究是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期。
她曾經向他許諾,鈴響,她必定趕到。
所以她來了,卻是這樣的結局。
沒了魔血的魔胎,神仙難救。
“冷……情……”
最後的,未完的話語,究竟是託付?還是未了的心願?冷情永遠不得而知,如白梅般的劍者,逝。
抱著劍雪依舊溫熱的屍身,模糊的視線中步入一道持扇山僧的身影。
“施主是他的朋友嗎?”
白衣的女子沒有回答,低垂的睫毛不斷垂落水珠。
山僧嘆息一聲,道:“從何而來,就讓他從何而去吧。”
冷情無聲抱起劍雪隨山僧而去。走過一地瘡痍,走過荒山雪漠,最終停在一座雪山石洞前。九峰蓮潃,劍雪無名的來處,也是劍雪無名的歸途。
隨著劍雪的身體消失在蓮池,那一朵黑蓮漸漸凋落,一支嶄新的黑色蓮花花苞從池中探出頭來。
“每一回凋落,必有每一回新生,這就是自然所回饋的答案。”
“凋落和新生麼……”
山僧猛然一驚,身側白衣女子的聲音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卻又透出無邊冷漠。
“人間苦境的小僧,汝之名?”
白衣女子抬起頭,漆黑濃密的睫毛下是一對閃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