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螢垂目思索片刻,果斷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便進這劍陣一觀。”
丘伯也聞言站起:“姑娘,我對劍陣瞭解頗多,不如同去。”
玉流螢側目思忖片刻,點頭應允
五峰齊天陣確實名不虛傳,九州一劍知入陣便已感到這點。
刀無形根本無法應對這無處不在的劍氣,宛如自有生命力的陣法不斷尋找來者的弱點並針對此發動進攻,當九州一劍知趕到的時候刀無形已然身處險境。
帶著一個刀無形,縱使是昔日劍界傳奇也覺得吃力。僅有一臂,平日自己單打獨鬥並無掛礙,但是如今要用一臂護人還要同時應對攻勢,便稍顯支絀。如此一來,竟也是被困其中不得出路。
劍陣的劍氣愈發猛烈刁鑽,並隨著九州一劍知的劍法改變了進攻方式。就在九州一劍知已有力屈瞬間,一道劍氣立刻瞄準空隙衝向刀無形。
九州一劍知想都沒想,翻身便想以自身擋下這一記。
預料中的痛苦並未到來,一柄掃帚橫飛入內,為他擋下劍氣。與丘伯一同出現的正是凝目觀察並無動作的玉流螢。
丘伯擋下這一記,九州一劍知立刻抓準空隙帶著負傷的刀無形退至玉流螢身邊。而丘伯亦是迅速撤回,手持那柄掃帚緊盯不知會從何而出的攻勢。
一直在觀察的玉流螢此時有了動作,手臂微抬,按住了丘伯的掃把。
面對丘伯詢問的眼神,玉流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記胸有成竹的微笑。
眼前已可隱約聽聞破空之聲,下一波的攻勢已然成型,而就是這一瞬間,丘伯突然感到一波無形之物將他們三人籠罩其中。
這定是玉流螢做的手腳。
丘伯再次感受到如同這丫頭跟少獨行對戰最後瞬間的變化,不由凝神仔細觀察玉流螢。
明明入目的一切仍是原樣,但偏偏感到有什麼不同了。彷彿破開一重迷瘴,眼前女子的身姿容貌驟然清晰起來。
而新一波的攻勢,竟是自動消弭無蹤。
研究這劍陣這麼久,丘伯是對於這劍陣底線的好奇才一直留在此地,這不代表他對這劍陣毫無辦法。
據他所知,讓劍陣不啟動的方法唯有一種,那便是讓劍陣認為並無入侵者。
丘伯自己的做法是化氣於天地,放空自身,讓自己與自然相融。而眼前的這位姑娘,顯然用的並非這種法子。
虛化實,實化虛……
瞬間,丘伯腦中精光一閃,不可置信的看向玉流螢。
他終於想通箇中關竅。
鏡中花,水中月,幻象和表象虛實相成,實體的幻象會在特定的條件下,比如水面,比如明鏡中得以體現。而這玉流螢則是反其道行之。
以自身幻象作為現實的表象。
鏡花水月雖然清晰,但畢竟只是幻象,看到也只是停留在視線中。這重幻象使得玉流螢此人雖是真實容貌見人,卻是讓人無從記憶。
留在印象中的只有特徵,明明見到之時可一眼認出,但這副面容卻是並未進入記憶。
只怕這姑娘若是換了髮色眸色,甚至是換了件衣服……若她自己不為那幻象定義,無人能認出這是玉流螢。
這幻術之奇特讓丘伯嘖嘖稱奇,能見此異人也算是樂事一遭。
想通箇中奧妙,丘伯不由多看了玉流螢容貌幾眼。
可要抓緊機會看看這姑娘的真容,稀罕物來的。
集境·太陰司——
自燁世兵權收復殘宗勢力,集境兵權徹底一統。被關押的三位祀嬛也被放出,繼續在太陰司主持祭祀工作,只不過換了個頂頭上司罷了。
以千葉傳奇如今在集境的地位,再入太陰司已經無須通報。這直接導致……
千葉傳奇來到關山聆月房前,便見關山聆月在涼亭中背向他而坐,不時發出忍俊不禁的笑聲。
千葉傳奇有些好奇,自從集境政變,關山聆月已經很久沒笑過了。
一時的好奇心,千葉悄悄屏息凝氣,來到關山聆月身後,向她手中物事看去。
這一眼,頓時變了臉色。
關山聆月手中也算不得什麼稀罕物事,不過是西洋舶來品名為照相機的東西拍下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生著兩條漩渦眉的小糰子正氣鼓鼓的看向鏡頭,圓滾滾的四肢,白嫩嫩的肚皮……
“這東西你哪來的!!!”
千葉傳奇瞬間強過那張照片,轉眼捏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