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忍受。
來自慈光之塔的兩名殺手顯然不是祭天雙姬的對手,交手三個回合,力屈已是明顯。勝負片刻分曉,兩道彎刀流光,黑衣殺手頓時碎裂,僅餘兩片竹葉飄落。
一瞬,衡島元別握緊雙拳,幾欲現身而出,身邊卻傳來一聲輕咳。
發染銀絲,一身蒼白,寂寞侯垂眸不語,也不介意這一聲輕咳引來那雙姬注意。
眼見祭天雙姬心生警覺,步步向他們二人藏身之地探查而來,衡島元別暗自提氣,已做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僅是瞬間,一絲怔忪。
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過了很久,萬籟俱寂,風中搖擺的樹葉也被凝固,萬物失色。就好似……時間在那一瞬停止。
怒關刀,冷映月色,一道驚鴻橫掃而過,隨著那名白髮刀客的身影,來無影,去無蹤。
再一怔忪,入目已然是正常色彩。
唯獨不同,那祭天雙姬脖頸之出,緩緩展開一抹悽豔的紅。
方才來人是誰?方才發生何事?
不及衡島元別出聲詢問,寂寞侯已然踱步而出,緩步走到那雙姬屍首身前。
“不為人知,卻看守祭天台重地,想必這兩人深得戢武王信任。”
這兩人必是戢武王暗中最為親密的侍衛,這點根本不必說。
衡島元別斜睨那兩具屍首一眼,心情一時難以分辨。
戢武王之親信,該殺。衡島之同胞,卻投入仇敵麾下,一時讓元別心生複雜難解。
寂寞侯檢視了一番,那雙姬早已氣絕。於是便搖頭低嘆了一聲,拾起一柄彎刃。
“唉……可惜了,雙姬為抗外敵護主而亡,其忠心令人動容。”
元別臉皮直抽抽,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莫過於眼前這等水準。
又見寂寞侯抬起頭,對他極為和善的招了招手。
一瞬間衡島元別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卻還是一步步挪向寂寞侯。
“何……你!”
瞬間睜大的雙眼,盡是不可置信和刻骨不甘。那柄自身亡雙姬之一手中取來的彎刃,此刻正被寂寞侯送入元別腰腹。
“寂……寞侯……你!”
寂寞侯淡定的抽出彎刃:“幸而伴食尚論及時趕到,拼得重傷才將外敵驅散……別擔心,這種傷並不致命。”
“你!”衡島元別不甘的怒瞪:“你怎麼不捅你自己一刀!!”
寂寞侯將元別輕放至地面,又將彎刃歸還雙姬屍身之手。
“我?我只是個外人,哪裡有可能知道這麼重要的所在呢?這裡,我可沒有來過。”
袖動,塵揚,現場屬於寂寞侯的腳印盡數掩蓋。
祭天台被闖,戢武王閉關之地被闖,碎島之王不在,立刻就有外人侵入。
這是殺戮碎島莫大的恥辱,從什島廣誅比平日裡更火爆的嗓門就可看出,這無疑是在他臉上甩了個巴掌,還是帶響的。
現場唯一的人證,便是昏迷不省人事的衡島元別。
或許是急於找出兇手,又或許是早有積怨。在攝論太宮剛剛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那位什島廣誅已經將元別丟進了大牢。
本就有傷在身,又被丟入牢房這種不適合療養的地方,衡島元別更是別想清醒過來。
此等大事不單驚動了什島廣誅和棘島玄覺,更是連王樹殿長老也一併驚擾。
最終,還是攝論太宮棘島玄覺不惜動用自身八代功勳之權,又與王樹殿通氣,這才在什島廣誅極為不爽的眼神下將衡島元別提出大牢。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事關重大,王樹殿可以被太宮說動讓元別療養至清醒,但對這一事件的真相,也是保持著咄咄逼人的態度。
衡島元別一日未醒,棘島玄覺一日不曾離開。
一為保護,一為心中混亂的思緒讓他疲於應對外面那些咄咄逼人的疑問。
其實棘島玄覺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身邊養了一隻幼狼。日復一日,幼狼的爪牙日漸鋒利,他依然不肯放棄,寧可自欺欺人的相信他可磨去危險,彷彿自己雙目不可視物,便能當做看不見爪牙的寒芒。
是不是終究,還是到了做出決定的時刻?
心緒正亂,一邊床榻上傳來一聲細微呻吟。
輕微的聲響卻宛如驚雷,讓平素沉穩的太宮幾乎是從床邊跳了起來,隨後才又無事般靠近,將漸漸甦醒的人扶起。
“太宮……”
初醒便見到此時最不願,也是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