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而奔。
替代者被一路拖行,在這種速度下根本沒有讓他弄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間。唯一能夠明確感受到的便是自己雙腿處確實有什麼東西在拖拽。
努力發出數掌都未能擊中那無形之物,替代者心中愈發驚懼,而隨後,雙腿上束縛的力道驟然一清。
在慣性的作用下,替代者又滑行出很遠,地上的枯枝落葉紛紛堆埋在身上,最後一頭撞上一棵粗壯的大樹才最終停下。
甚至無暇顧及自己的狼狽,替代者立刻跳起,緊張的環視四周。
目標很好確認。
就在他正對面的樹梢上斜臥一條姿態閒散的人影,沒有月光的映照故而也看不清容貌,身上長披倒是隱隱反射著星光的微弱光線,看上去上面那些金絲繡紋的花樣似乎在憑空浮動。
替代者二話不說,高高躍起一掌向樹上人影攻去。
樹上的人並無動作,似乎正是在等著他過去一般,雖然完全看不清臉,卻隱隱感到一股令人背後發毛的似笑非笑緊緊盯視。待近了才發覺對方懷中還抱著一架彎月狀的樂器,就在掌風距離人影不過三尺,那人抬起手,似是隨意的彈撥了一下琴絃。
又是那股看不到的力量。
一道凌厲氣息迎面而來,替代者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已經被打落地面,而隨後,一個物件慢了一拍落下,沒入鬆軟的枯枝落葉中也不知是什麼。
“你!”
剛要再次發難,替代者卻突然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低頭看去,這才發覺方才出掌的手臂整個消失,肩頭一道銳利整齊的切口,甚至並未流出多少血液。
心頭一凜,替代者心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轉身欲逃……
“走得了嗎?”
自樹梢上傳來一聲譏諷的輕笑。幾乎就在同時,替代者也看到了自己周圍暗藏的殺機。
樹木與樹木之間,密密麻麻遍佈的弦絲形成繭般的天羅地網,斷無生路。
驚詫的一瞬間,兩條弦絲已經爬行而來,捲住替代者雙腿倒吊而起。在替代者的視線中,那倒映的人影似乎別過頭去。
“你說你是明妃直屬?嗯……那真是太好了。”
在這無人經過的密林中,淒厲的慘叫只有片刻功夫,隨即恢復沉寂。
薄情館,無雙閣,已經甦醒的禳命女正與豔無雙交談著什麼,歌鴝推門而入。
“嗯,你已經醒了。”
禳命女見歌鴝前來,連忙站起身來彎腰行了一禮:“多謝姑娘相救。”
歌鴝沉默了一下,隨即伸手指了指外面:“要謝就去祭天去,那人被劈死也算不得我的功勞。”
豔無雙一時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拿衣袖遮著臉肩頭抖了兩抖。
“還不知道恩公的名字?”禳命女有點怯生生的看過來。
“歌鴝,我是這裡的樂師。”
豔無雙笑完了這才接話道;“歌鴝姑娘可是被稱作天人樂師,這薄情館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彈出那般曲子的人。”
“無雙姑娘那手琵琶不也是遠近聞名?可謂這薄情館鎮館之寶了。”
“呵……好了好了,說正事,剛才館主找你,不知有何事。”
歌鴝點點頭,又道:“嗯,那我先告辭了。”
薄情館的主人是個神秘的人,作風神秘性格神秘能為神秘,甚至對多數人來說,就連名字也是神秘的。
不過,歌鴝屬於那少數人中的少數人。
“慕容情,連火宅佛獄的人也敢劈,你倒真不怕惹麻煩上身。”
歌鴝面前一人正拿著根逗鳥棒不斷騷擾籠子裡那隻可憐的小鳥,聞言只是輕笑一聲。
“不管那是誰,進薄情館來就要遵守我的規矩。”
略帶任性的語氣,不過這也算是慕容情這個人的個人特色之一。歌鴝撇撇嘴,抱起自己的鳳首箜篌開始調絃。
“在薄情館住的可還好?”
“好是當然好,你這薄情館倒是一處好所在,不過……”歌鴝瞟了慕容情一眼,“連我也敢收留,你可真是不怕麻煩。”
“哈,你當年敢收留孤羽,如今我有何不敢收留一個歌鴝。”
“嘖……”抱著鳳首箜篌的樂師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露出小有得意的笑。“所以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句話可真是實用啊。”
那根鑲著寶石的華麗逗鳥棒頓時一歪,戳到了那小鳥的肚子上,惹得那鳥一陣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