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覺得女兒真是世上最聰明的孩子,抱起小喜兒:“想不想爹爹?爹給你帶了好東西!好多好多!” 董月明抿著嘴笑……這可真是賊不走空。 “爹!爹!” 不到兩歲的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想不想?說話都是一個個字的。 七郎抱著女兒,牽著董月明的手回到堂屋,侍女擺好飯菜就退了出去,這下是一家三口團聚。 “娘子,辛苦你了。”七郎看著董月明隆起的肚子,目光溫暖。 也許曾經有那麼一刻,他也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他捨不得。 父母、妻兒、兄弟,人間的煙火他都放不下,註定要在在紅塵中打滾。 董月明倚著靠枕半躺在長榻上,笑道:“也不是很辛苦,什麼事都有阿義幫襯著……這一個娃兒還好,不像喜兒那時候,真是磨人的小壞蛋。” 小喜兒眨巴著眼睛,在母親懷裡蹭了蹭……似乎想說喜兒不是小壞蛋。 夫妻倆久別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七郎坐在燈下,耐心地聽董月明絮絮叨叨,家裡的事、工坊的事、城裡的事…… 他的目光溫暖又專注,沒有半點不耐煩。 董學明感覺到七郎的目光,頭低了低,小聲說:“郎君目灼灼似賊!” 七郎微笑:“我喜歡看你說話,神采飛揚,像皎皎明月。” “你才說我胖了!” “胖了也好看!” 夫妻倆柔情蜜意,小喜兒拍著手說:“胖!胖!” 七郎才發現,女兒還在!連忙喊僕婦把女兒下去。 但女兒不在,他也不能做什麼。 七郎盯著董月明的肚子,咬牙切齒…… 他鄉遇故知……債主; 久旱逢甘露……一滴; 久別勝新婚……有娃! 這簡直太殘忍了! 董月明看七郎眼睛都瞪大了,像只青蛙似的,終於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瞧你這樣子!還是高僧弟子呢!” 七郎惱怒:“你還笑話我!” 董月明忍著笑:“那你在外頭怎麼辦?聽說百濟有很多美人?” 她不動聲色的套話,七郎是坦坦蕩蕩:“有什麼美人,大臉小眼睛,全都一個樣!” 主要是百濟女人不符合他的審美! 守在屋外的侍女,只見窗紗裡燭火忽明忽滅,隱約聽見輕笑聲…… 她們羨慕夫人……像郎君這樣有心有情的男子,世上有幾個? 她們也看明白了,郎君不是她們可以肖想的。 倒是今日來的那個黑齒小將軍,看起來也不錯。 黑齒這姓奇怪,不知小將軍牙齒黑不黑? 七郎不知道外頭的侍女已經在想他的新侄子了,終於可以溫存一會兒,不做什麼,抱著也好……外頭傳來小喜兒的哭聲。 僕婦愧疚地稟報:“小娘子一定要找孃親,我實在攔不住。” 董月明哪裡捨得女兒哭?自然是把女兒抱進來。 七郎看著橫在床中間的女兒,無可奈何。 ……熊孩子! 董月明輕輕拍著喜兒,壓低聲音:“這娃兒聰明又敏銳,知道我肚子裡有了小娃娃,就更加粘我了。” 七郎輕笑:“小孩子粘爹孃是天性。果然是我的女兒,就是聰明。” 在驕傲的老父親心中,女兒怎麼樣都是可愛的。 董月明說:“我們要對她耐心一點,就算有了更多的小娃娃,也不能忽視大的。做爹孃的,要一碗水端平。” 別以為孩子小就不懂事,也許人傢什麼都懂,只是說不出來。 七郎嘟囔:“這是自然。我爹孃就是端水大師。” 他這一回又發了一大筆橫財,就算再多的孩子也養得起! 七郎小聲告訴董月明他這一回搶救了多少文物。 饒是董月明有心理準備,都聽得目瞪口呆:“……你真是太明目張膽了!薛仁貴他們不懷疑?” 七郎淡定地說:“證據呢?再說他們進城也搶了東西,誰也別說誰。” 董月明怔了怔,突然嬌俏笑道:“郎君這麼能幹,我是不是不用努力了?” 她在城裡忙著做肥皂,辛辛苦苦大半年,還比不上七郎搶一回……這有點打擊人了。 “娘子想吃我的軟飯儘管吃!我養你!”七郎豪氣地說。 董月明輕輕捶了捶他,嗔道:“我還是做自己的事!” 滅國又不是家常便飯,經營產業才是細水長流。 夫妻倆說了幾句,七郎先睡著了,在睡夢中被女兒的小腳踹了幾下。 等他再次醒來,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果然是太勞累了。 耳邊還傳來“吧唧吧唧”,老鼠吃東西的聲音。 七郎一扭頭,就見一坨櫻桃畢羅趴在床邊,旁邊放著一個小銅碟。 櫻桃畢羅……哦,胖嘟嘟的喜兒聽到動靜,扭頭看了過來。 七郎:……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小時候的自己,被文殊院的點心吸引著,一步步成為禪師高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七郎起身,寵溺地颳了刮女兒的鼻子。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