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當然不會落後於圓通。 慈惠禪師以天下為棋盤,東南西北各有佈局。 二師兄圓融去吐蕃“弘法”多年,配合文成公主,擴大漢傳佛教在吐蕃的影響力; 大師兄圓真去了倭國,已是貴婦人的座上賓; 三韓之地,就是七郎和圓通的戰場。 百濟新都周留城,扶余義慈一夜之間鬚髮全白。 寄以厚望的長子扶余隆死了,孫子扶余文思給他下了戰書。 雖然明知那封戰書不是孫子的本意,扶余義慈還是有種眾叛親離的恐慌……難道大唐真的不可抵抗嗎? 雪上加霜的是,伽倻部送來戰報,留守的將士被新羅全殲,如今新羅已佔領伽倻城。 伽倻城主原本已在勤王的路上,得到訊息調頭回援……老窩被人端了,還勤個屁啊! “大王,前方傳來密信……”心腹急匆匆地進殿稟報,臉上全是為難的神色。 扶余義慈狐疑地接過密信,片刻之後,顫抖著手將信交給其他臣子傳閱,鐵青著臉問:“你們覺得是不是真的?” “這一定是趙全的反間之計!”一個性格率直的臣子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另一個老臣遲疑一下補充:“道琛、福信對百濟很忠誠,雖然跟趙全同屬佛門弟子,但絕不會為了趙全給的小恩小惠背叛大王。” 扶余義慈聽完,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密信中居然說,趙全與道琛、福信論法,相見恨晚……贈予道琛、福信佛家秘寶,要助他們建立新的佛國百濟! 雖然如此,想到孫子都能給自己下戰書,扶余義慈還是將信將疑。 他看向眾人,緩緩地說:“不是我不信任自己人。漢人有一句話‘臣與主同者亡’,現在最後的兵力都在道琛他們手中,我不得不憂心。” “臣與主同者亡”,意思是臣子的權威跟君主一樣,國家就會滅亡。 王室的根基在任存城,城破之後威信就大大降低了。 如今那些僧兵,只聽道琛這些大和尚的,哪裡聽國王的? 明明知道這是唐軍的反間之計,還是刺到了扶余義慈的心頭。 臣子們互視一眼,能跟著扶余義慈遷都的,自然是他的心腹。 這些人也都是任存的大家族……結果來到周留城,卻發現這裡是和尚的勢力,心情很是失落。 低聲商議了一會兒,眾人決定先觀望前線的戰況,糧草方面……還是先有所保留,不能像先前那樣全力支援道琛和福信。 此時,七郎站在高高的山丘上,遙望著不遠處守衛森嚴的小城,感慨:“和尚也能練出這樣的強兵,殺了真是可惜。” ……難怪歷史上,在百濟王室都投降的情況下,道琛和福信還能召集信徒負隅頑抗,打敗了響應大唐要求、協同出兵的新羅軍。 如今嘛,和尚對和尚,看誰技高一籌。 道琛據守這座小城龜縮不出,交戰都是小打小鬧,似乎在等待百濟各部的勤王軍。 新降的百濟將領跟隨觀察敵營,獻策:“趙使君何不再用天雷之術?想來道琛他們法術不及使君,無法破解。” 天雷的威力,給百濟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七郎搖了搖頭:“如今還不到時候。” 真實的原因,當然不能對降將說……如今春暖,山上積雪融化,百濟軍駐紮的小城在熊津江邊,又有支流環繞。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挖地道埋火藥炸城牆。 百濟降臣頗為遺憾,還以為能親眼看到趙使君請神施法呢! 遠征在外,終究對己方不利。 七郎想要儘可能減少己方的傷亡,必須儘快智取百濟軍。 他一面讓人傳播道琛被他招攬的謠言,一面真的邀請道琛論法。 道琛回絕:“你那些‘法術’騙一騙無知的村夫村婦而已,在我面前,就不必拿出來!” 大家都是神棍,鬥法也不過是看誰騙術高,有什麼意思! 戰場之上,還是拿出真本事來,誰打贏了誰就是真佛下凡! 唐軍的反間計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大軍出征,糧草最重要。 他們打聽到,周留城剋扣了道琛僧兵的糧草,如今道琛軍中瀰漫著緊張抑鬱的氣氛。 如今一計已成,七郎又定下一計,陰謀陽謀的連環計,才是真佛法! 終於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刻。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