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漢和周氏到後院看了看,知道牆後隔著一條小巷就是別人家,否決了養豬的建議。 “養豬氣味大,鄰里不高興的。養十來只雞撿一撿剩飯,下蛋吃就好了。”周氏說。 七郎點頭:“娘說了算,過兩天我們去買雞籠、捉小雞!” 最重要的是找點事給爹孃做,讓爹孃知道自己離不開他們! 七郎又喊了一聲:“夥計!一起買吃的去!”,帶上傅大郎出門買食物。 很快,他們帶著兩籃胡餅、幾樣菜回來。 傅大郎讚歎:“京城就是好,坊市口就有一排的食肆,賣胡餅包子的、熟羊肉的……還有各種點心下酒菜,就是不做飯,日日出去吃都不重樣!” 七郎:“我去年自己住在這裡,就是不做飯的。” 周氏嗔道:“自己做的乾淨實在,頓頓出去吃,花的錢可不少。娘在這裡,娘給你做飯。” 七郎笑眯眯地說:“我就愛吃娘做的爛燒豬頭肉,在外頭都吃不到那麼香的!” 周氏覺得,自己又多了一項任務。 要是回了家鄉,么兒就吃不到她做的飯菜了,那多可憐? 休息了兩日,七郎就忙著給認識的人遞帖子,告知朋友們他回京了。 興國寺,他是必須親自去的。 他的小白還養在興國寺的佃戶家裡……白馬已經長大了,但名字就叫“小白”。 最重要的,是他作為徒兒,回京了怎麼也得去拜見師父。 只是想到文殊院的俗講,他就有些不想去見和尚師父。 不用說,這場俗講肯定是和尚師父授意的。 面聖時,他用《道德經》給禪師來了一個出其不意;這回禪師也給他來了一招出其不意。 正是報應不爽。 七郎猶豫不決,羅先生說:“你遲早還是要見禪師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逃避也沒用!” 七郎只能收拾好給禪師、師兄們的“益州特產”,由傅大郎駕車送他去興國寺。 “東家,你看我駕的馬車又快又穩吧?”傅大郎得意地說,“從前我趕的牛車慢,不是我的問題,是牛的問題啊!” “東家,興國寺是啥樣的?有文殊院大嗎?” 一路上,傅大郎興奮地喋喋不休。 七郎認真地問:“平日沒見你那麼多話,怎麼一趕車話就多了?” 傅大郎怔了怔:“車伕不都是這樣的?” 到了興國寺的山門外,七郎下了馬車,徒步走進去。 小和尚們見到七郎,熱情地說:“小師叔又進京了?慈惠師祖和圓通師叔都在,不過圓融師叔去弘法了!” 七郎詫異地問:“圓融師兄去哪裡弘法?” 小和尚說:“似乎是去新羅?我也不曉得新羅在哪裡。” 他不曉得,七郎卻知道……新羅、百濟、高句麗都是位於東北方向的小王國。 以圓融師兄弘法的戰績,七郎不得不懷疑,他去新羅有什麼目的。 心裡想著國家大事,俗講被坑的個人小事,一時間就不那麼重要了。 慈惠禪師和圓通正在修經,得知七郎來了,連忙讓他進來。 七郎給禪師行禮,送上禮物。 禪師笑道:“我算著日子,你也該進京了。我讓慧通送你的禮物,你可喜歡?” 七郎抿著唇說:“喜歡,可喜歡了!” 禪師微笑:“喜歡就好!過幾日是上巳節,長安城中百姓會到曲江邊春遊。世家公子曲水流觴、作詩詞文賦。俗講的故事,也在京中流傳了,許多士族世家對你很好奇,遞了請帖到寺中,到時候你就去一趟吧!” 七郎怔了怔……這算不算甜棗?讓他打入士族世家的圈子? “可是益州的俗講,怎麼會在京中流傳?”七郎狐疑地問。 禪師笑道:“京中一些寺院上元節俗講,也講了這個故事。” 七郎:……還給不給活路了? 這是把他的路都給堵死了啊! 他沮喪地說:“師父用心良苦,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阿彌陀佛,你是我的弟子,將來承我衣缽弘揚佛法,為你造勢也是理所當然。”慈惠禪師淡然笑道。 七郎突然躺在地上,攤開四肢,一副半死不活了的樣子。 圓通在一旁偷笑,慈惠禪師無奈地說:“起來,莫做小兒姿態!你已經十二歲了!” 七郎躺著,無賴地說:“我就不起!師父你太壞了!師兄也太壞了!你們就是想讓眾人覺得,我已經是和尚了!” “嗚嗚,我當不成宰相了!做不了一品高官了!” 七郎越想越傷心,也想滿地打滾,好歹想起前段時間才以此打了羅大郎,勉強沒滾。 慈惠禪師沒想到,向來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小弟子,一言不合就賴在地上了! 這還是跟他鬥智鬥勇、有宿慧的弟子嗎?這根本就是鄉野頑童! “你起來!誰說你做不了宰相了?我說你做得!”慈惠禪師無奈地說。 七郎一咕嚕爬起來,眼淚還掛在眼眶上,狡黠笑道:“師父,你說了的,不許反悔啊!”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