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喬還是不跟朱娘子說話,但卻沒有小時候那樣劍拔弩張,這隻小刺蝟學會把身上的刺藏起來了。 七郎走過來說:“你們寫什麼?寫了這小半日!” 董月明微笑:“小喬師侄學《戰國策》,寫了一篇好文章,連我都看入迷了。” 七郎驚訝:“小喬師侄已經開始看《戰國策》了?” 羅喬靦腆地說:“剛剛開始學,還不是很明白。” 羅容皺眉:“你是小娘子,學一學書法,讀一讀《論語》,再讀《女誡》就好了,讀什麼《戰國策》呢?” 朱娘子低下頭偷笑,等著羅容被打臉。 果然,羅先生說:“《女誡》也讓她讀了。女子讀《女誡》,就好比男子讀《禮記》,知道了禮,才能在禮的範圍內更從容。” 換句話說,不是讓你照著書,把自己約束成古板的木頭,而是知道怎麼規避錯誤。 羅先生又說:“寫《女誡》的班婕妤,還幫助她哥哥修《漢書》,正說明女子要讀書,才能不逾矩。小喬心思敏捷,適合學《戰國策》。” 羅容訕訕的,不敢說什麼。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以為然地反駁……老爹你讀了那麼多書,還不是沒出息? 如今父親教出了一個華陽縣子,誰還能說他沒出息? 可學了《戰國策》的女兒,就不好隨便嫁出去了,什麼人家才能娶這樣的女子? 羅容心思動了動,看羅喬的目光多了一分熱切。 羅喬神色坦然,眉宇間都是堅毅,不知道心裡想什麼。 七郎皺了皺眉,心中隱隱多了一份擔憂。 他們要在羅家住一夜,趁著天色還早,少年人一起出去縣城轉悠。 劉植高興地帶著羅喬跑著前面,要去給羅喬買新年禮物。 七郎慢悠悠地走在後面,問董月明:“阿植比我還大兩個月,他家裡沒準備給他說親?” 董月明看著劉植和羅容跑遠的背影,微笑:“舅母本來是相中了你家阿琴。” 什麼?! 七郎震驚了,這怎麼能行? 七郎定了定神,說:“本來?那就是沒相中。” 董月明笑道:“我舅母和你大嫂都覺得很好,他們年歲相當,不用論什麼輩分,但是表哥和阿琴都不願意。” 劉植的意思,他從小和七郎一起讀書,看趙琴就跟自家大侄女似的,接受不了; 趙琴的意思,劉植既沒有么叔好看,又沒有么叔厲害,她要嫁更好的。 七郎聽了,摸了摸下巴:“我得教育教育阿琴,要是按照我的標準,那就難找了。” 董月明推了他一下:“你真是自信!在我舅母眼中,阿植表哥就是最好的。” 七郎笑道:“他們不合適,我看阿植已有意中人了。” 董月明是心思靈透的,七郎看出了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看不出?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慢慢走著,這小縣城沒有什麼好買的,就當是看一看夕陽罷了。 劉植和羅喬逛了一圈,倒是買了不少吃的、玩的,眾人迎著夕陽一起回了羅家。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