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默默聽完,說道:“既然如此,我就給她添妝吧。” 董月明說:“我們家也給她準備了嫁妝,不管怎麼說,進東宮不好太寒酸。另外,我們也給她父親送信了。” 羅容…… 七郎冷笑:“他這回可高興了!女兒進東宮了,意外之喜啊!” 董月明搖頭:“對他來說,也未必是好事呢!小喬想要受寵,還不知要多久。即便受寵,也不一定會幫她父親。” 不報復就算好了! 七郎心事重重……小喬進東宮,本就是一場人生的豪賭。 唉,若按照原來的歷史,皇帝親征高句麗,回程背生癰疽,之後就纏綿病榻……然後太子親侍湯藥,和在御前侍奉的武才人有了曖昧…… 但現在,皇帝沒有親征高句麗,身體還好得很。 世事已變,也不知太子和武才人有曖昧了沒有? 就算沒有武才人,太子妃和蕭良娣,也都不是容易對付的。 董夫人聽董月明和七郎說起羅喬的事,安慰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們也不必太難過。太子仁慈寬厚,人品貴重,也是極佳的貴婿了。” 她笑了笑,接著說:“你們心思多,把後宮想得很險惡。但你們看陛下的後宮,也算很平和了。從前長孫皇后在,宮中井井有條,如今四妃協理,也沒出過什麼亂子。” 君王不昏庸,後宮就亂不起來。 宮中一切按著規矩禮制行事,無論得寵不得寵,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像武才人那樣不得寵的,也落得一個清淨。 七郎想了想,笑道:“是我想得太多了。” ……他大約是在夢中看的宮鬥戲太多了,所以過分擔心。 實際上那些戲很多都是後人的臆測和戲說,真實的宮廷,只有在裡面的人才知道。 就像小喬所說,嫁給普通人難道就一定幸福嗎?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太子肯納小喬,這也是她的機緣,隨她去吧。 七郎第二天直接從董家去軍器監,中午下衙了才回家。 胡英子見到他,鬆了一口氣:“可算回來了!你昨天沒回來,你四哥擔心了一夜。” “讓大家擔心了。”七郎不好意思地說,“現在壞人都處置了,我在長安城沒有什麼危險,你們別再提心吊膽的啦……四哥呢?” 胡英子說:“有個王家郎君約他談什麼事,出去了。” 她現在也習慣四郎的應酬了,知道四郎雖出入平康坊,卻是有分寸的人。 七郎“哦”了一聲。 太原王氏的郎君,太子妃的親哥哥,和他四哥有來往。 這還得從文成公主說起,文成公主的母親出自太原王氏,這位王郎君曾代表王家問趙四郎公主在吐蕃的事,一來二去就相識了。 這一次約四哥,卻不知是什麼事? 羅先生正在午休,前院靜悄悄的,左右廂房裡卻擺放了好些箱籠……是給羅喬準備的嫁妝。 胡英子順著七郎的目光望去,說道:“小喬跟兩位小郎君去東市了,說買一些脂粉。” 七郎點點頭,略過羅喬的事,問:“前兩日聽嫂子說肚子有些疼,可去看過大夫了?我忙得都快忘了。” 胡英子樂呵呵地說:“你四哥帶我去看過了,大夫說恐怕是雙胎,沒什麼大礙,讓我們注意一些。” 七郎立刻把羅喬的事拋諸腦後……四嫂才是自家人啊,比什麼小喬重要多了! 他歡喜地說:“雙胎好啊!四哥看來最早完成爹交代的任務了!嫂子保重身體,洗衣做飯的事都交給僕婦就是!” 自從胡英子懷孕,家裡又請了一個廚娘、兩個僕婦,看起來也有大戶人家的樣子了。 這件喜事,讓七郎心情舒暢,這段時間壓在心頭的種種事,都瞬間消散了。 新的生命代表著新的希望,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到了傍晚,趙四郎和羅喬姐弟湊巧一起回來了。 趙四郎拿著一個食盒,邊進門邊說:“我跟王家郎君吃飯,那一家食肆的胭脂鵝脯真好吃,我買了兩份回來,今晚加菜!” 胡英子嗔道:“大夫說我不要吃太多,到時候胎兒太大了不好生。” “不妨事!”趙四郎大咧咧地說,“也就盈盈出生的時候胖。阿信和阿溫出生時都不胖,岳母說肉都長你身上了!” 胡英子:…… 過了兩天,羅喬的父親羅容到了,興高采烈地張羅婚事。 羅喬入太子東宮,雖是妾,也是高品階的良媛,因此是有朝廷詔書的。 這對羅容來說,果然是意外之喜! ……不管怎麼說,他的女兒嫁進了東宮,他也是太子的老丈人了! 他很識趣,都沒把朱娘子帶過來,權當自己喪偶了。 七郎添了妝,就沒有參與這個事……他還是希望和主上的後宮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七郎被小黃門帶去見皇孫李象。 李象鬧著要跟七郎學騎射,但他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只能玩彈弓。 七郎送給他一副小弓箭,教他打鳥。 一大一小兩個近來相處得不錯。 內侍臉上有著急的神色,邊走邊說:“小皇孫病了,哭著喊耶孃,又喊著要見您。大夫說,請您過去給小皇孫安神。” 七郎本意外。 李象那麼多長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