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說笑著往湯池走去,這就是所謂的“香水”了,裡面不知放了什麼香料,隱隱有香氣。 裴行儉和其他人利落地脫光走進湯池中,然後一個個笑盈盈地看著七郎……一般來說,第一次來這種的地方的小郎君都會有些羞澀。 但七郎是誰啊? 是上過戰場的人!行軍路上,哪裡有什麼可講究的? 他也笑眯眯地脫光,舒舒服服地泡在溫熱的池水中。 “要開始了!”裴行儉提醒了一句。 隨即,幾個五大三粗、滿身腱子肉,看著像相撲選手的壯漢朝七郎過來,一把抓住七郎按在木板上,七手八腳地猛搓! “嗷嗚~~”七郎忍不住嚎了一聲。 這酸爽! 又痛又麻又酸爽,簡直難以形容。雖然嗷嗷叫有點丟人,可就是難以抑制啊! “叫出來啊!舒服就叫出來!”少年郎君們打趣。 七郎縱使再大方,也有些窘迫了,強忍著沒有喊出聲。 這一下,那些郎君們更興奮了,全都哈哈笑著:“舒服吧?我第一次來搓澡也是這樣的!” 裴行儉輕咳了一聲:“下手輕一點,可別把皮搓破了。” 那搓澡的壯漢回道:“裴郎君放心!我們的手藝你是曉得的!這小郎身上的泥厚得能搓丸子,皮怎麼會破?” 胡說!汙衊! 七郎立刻反駁:“我隔幾天就洗澡的!” 一開口,又忍不住“嗷嗚嗷嗚”…… 正熱鬧著,澡堂裡又有另一群人到了。 七郎也沒有太在意,這公共澡堂嘛,花得起錢人人都能來。 卻聽一個人操著生硬的漢語說:“這不是趙監正嗎?這是在……嘖嘖,你們漢人愛好就是奇特。” 七郎還沒說話,跟他一起來的世家郎君就說:“沒見識!這叫搓澡!你連搓澡都沒搓過?” “淫者見淫,智者見智。看來這個道理,閣下不是很懂。” 七郎偏過頭去一看……喲,冤家路窄啊,竟然是阿史那賀魯。 他不久前才剛剛給這位兄臺上了眼藥呢。 阿史那賀魯看到七郎就生氣,那天在宮門口,他雖覺得七郎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等回去之後,朝左右一詢問,才知道七郎罵他是反賊。 這一下子就觸痛了阿史那賀魯的心病,他歸附大唐本來就是權宜之計,就想著利用大唐積蓄力量,將來一舉佔領西域呢! 如今被眾人奚落,阿史那賀魯哼道:“你們漢人就喜歡玩男人,我只喜歡女人。” 他話音一落,果然有幾個女子進來,是這浴堂的女伎,給客人搓背按摩,也可以提供特殊服務的。 七郎從木板上坐起來,從容地站起,目光劃過阿史那賀魯的某個部位,驕傲地說:“不過如此。” 其他人一愣,突然全都笑起來:“對啊!蠻子也不過如此!” ……大家都知道阿史那賀魯新歸附,不宜起衝突。不能打架,就只能吵架了。 一群男人光溜溜的在一起,能怎麼吵?就只能憑實力比大小了。 阿史那賀魯又過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氣得臉都紅了……這群漢人小子,睜眼說瞎話! 七郎一下子佔了上風,又是一笑:“賀魯啊,卿本佳人,奈何太小……不如這樣,我給你介紹一個偏方……” 裴行儉打趣道:“阿全,你怎麼總說阿史那將軍是佳人?原來你欣賞這一類的?” 另一個好男風的郎君說:“相貌還行,就是毛多了些。” 阿史那賀魯被眾人評頭論足……就是個漢子,也有被人調戲的感覺。 被女人調戲就罷了,竟然被男人調戲,簡直不能忍啊! 他怒道:“你們這些漢人,都喜歡男人的嗎?” “哎喲,開個玩笑而已,阿史那將軍別生氣呀!”七郎一臉無辜地說,“相逢就是緣,今天搓澡,本郎君請客!” 他拍了拍手,對那些女伎說:“你們且退下。” 又對壯漢搓澡工說:“還不去伺候阿史那將軍?” 相撲壯漢們笑呵呵地說:“來了!” 說完一擁而上,向阿史那賀魯撲過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阿史那賀魯的隨從連忙阻攔。 七郎和裴行儉等人過去拉住,笑嘻嘻地說:“搓澡啊!” 這一回,阿史那賀魯經受的待遇可比七郎方才強烈多了。 只見一個壯漢半跪在他身後,吆喝著大力揉搓,其他人也毫不吝惜力氣,從頭到尾地像唰豬毛一樣颳了起來。 “嗷嗷嗷~~”阿史那賀魯終於忍不住,嚎叫得比七郎方才慘多了。 這群長安少年郎們,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這裡是長安啊!他們就是全長安城最紈絝的郎君! 別看街頭那些浮浪子們很囂張的樣子,真的看到世家郎君都得繞道走。 所以,捉弄一個新歸附的藩將又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見阿史那賀魯被搓得徹底沒脾氣,連話都不想說了,七郎走過來,蹲在他旁邊:“交個朋友如何?我說你命犯西方,你不去西域不就得了?去東北,也有你的用武之地。” 這還真是一個“佳人”,有勇有謀,以小謀大。一個如喪家之犬般的歸附將領,最終成了西突厥的可汗,佔領了西州等地……給大唐造成了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