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假裝沒聽懂裴琢的譏諷之意,坦蕩地說:“不錯,我是得蒙諸位殿下召見,我還蒙陛下召見呢!若按裴世子的標準,在下和陛下也有交往了?卻是不敢當。” 他語氣平靜淡然,倒顯得裴琢咄咄逼人、有失風度了。 七郎又接著說:“原來裴世子如此仰慕我,對我的事情挺了解的。” 董昊天真地問:“全哥,裴世子那麼關注你,是愛慕你嗎?” 七郎嚇了一跳,退後一步:“愛慕?這可如何是好,阿彌陀佛……蒙世子錯愛,在下,在下……實在是不好此道啊!” 在場許多人都不知道裴琢和七郎有什麼恩怨,聽了董昊的話,都愣了愣…… 該不會真的是求之不得,因愛生恨吧? 裴琢被這些微妙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汙衊他愛慕男子,至少也要是蕭凌那樣的,汙衊他愛慕這個小子? 簡直是侮辱他的品味! 裴琢略有些狼狽地說:“趙郎君可真自信!我不過是聽人說了說了一些你的事罷了!” ……這麼一來,倒不好再揪著趙全不放。否則這小子肯定又說自己愛慕他了。 七郎如釋重負一般,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裴世子可真是嚇我一跳!唉,人長得俊俏就是沒辦法。我每天照鏡子,都得問一問鏡中的人為何如此俊!” 這麼自信的話,終於惹得眾人一起笑了,閣中的氣氛也和緩了一些。 在場的人都不傻,不知道裴琢跟七郎有什麼舊怨,卻也不願被裴琢當槍使……沒聽趙七郎自己都承認了嗎?皇帝和諸位皇子都召見過他! 就算這樣有“牆頭草”之嫌,可牆頭草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有本事,你讓太子和魏王同時召見你啊! 一時間,眾人開始作詩,裴行儉主動提出幫人記錄詩詞。 他不擅長詩詞,但他的書法是陛下都誇過的。 由他來記錄詩詞,自然是最合適不過。 七郎和唐璿互視了一眼……未來的唐大將軍騎射課上吊打番邦留學生,趙七郎一手金剛伏魔杵是國子監的傳說,卻不以詩詞見長。 好在,今天的重點不是比詩……河東公世子要娶續絃,今日的詩會同時也是相親會,就算擅長作詩的人,都不會喧賓奪主。 但裴琢卻走過來,說:“聽聞趙郎君跟李淳風探討算學,想必在此道上很有研究。湊巧,我學過《九章算術》,想跟你探討探討。” 他知道趙七郎發明的紙牌有數字,可是那不過是些小聰明,真的比較算學,他不會不如寒門子弟。 七郎笑道:“我只是略懂,豈敢和公子探討。” 這是一個裝叉打臉的機會,但看在裴行儉的份上,他不想跟河東公府過多糾纏。 “你不敢嗎?”裴琢激將。 七郎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公子擅長數學,我若是不如你,自當努力學習,有什麼敢不敢?” 眾人愣了愣,讚歎:“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光是這兩句,就是今日詩會之冠!趙郎還說不會作詩!” 七郎:……一時不小心,又用到後人的詩句。 裴琢臉色也變了吧,知道今日若找七郎比試數學,贏了沒什麼用,輸了就是自己丟臉。 他甩了甩羊毛開衫的大袖子,傲然離開。 七郎淡定自如地笑了笑,對周圍的人說:“諸君過獎,我真的不會作詩。” 這下連董昊的臉上都寫著:……你就裝吧!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