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賀魯回程遇襲的訊息傳到遼東城。 七郎幾乎原地跳起,抓住報信的人連聲問:“我方損失如何?敵人可追擊到營州?阿史那都護可好?” 報信計程車兵連忙彙報…… 先說了護衛府兵的傷亡,接著說:“阿史那都護輕傷,懇請營州司馬立即追擊叛軍。唐司馬派兵追了出去,但敵人已向草原腹地逃竄。” 李思文也趕了過來,聽到侄子李敬業受傷,臉色難看。 整個遼東議政廳氣氛低沉,如烏雲罩頂。 “跑了?”七郎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立刻將此事上報朝廷,打點兵馬準備出征!” 要戰便戰! 遼東府兵秣馬厲兵幾年,手中的刀槍早已飢渴難耐! 雖然知道唐璿肯定會快報向朝廷急報,七郎也立刻寫奏報送往長安。 屆時是從營州出兵,還是遼東出兵,就等朝廷的詔令。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朝廷詔令到來之前,他們要做好糧草、戰馬、武器的準備。 李思文沉著臉說:“我讓人去營州,等敬業的傷好了,就送他回長安。” 七郎點點頭:“他這回也得到歷練了。我們對突厥終有一戰,此時爆發,總比留給後世子孫要好。” 和平是相對的,戰爭才是貫穿整個王朝的基調。 李思文臉色和緩了些:“都督說得對,能在我們手中了結就最好。” 誰不想為後世子孫消除隱患,留給他們一個太平盛世呢?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作戰路線,七郎說:“枯莫離還在契丹舊地,若是出兵,肯定要帶上契丹部……我疑心他參與了此次叛亂。” “屆時,就讓他陣亡吧。” 從前需要枯莫離統一契丹八部,如今契丹人已前往熊津江,可以過河拆橋了。 這一場叛亂對七郎來說,有些突然,卻又是意料之中。 對長安來說,卻如平地一個驚雷。 平定泥熟匐之亂才多久,東突厥部又叛了? 有人怒罵:“真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朝廷對他們夠優厚了!” 也有人說:“趙全不是巡視北方、會盟大湖震懾各族?怎麼東突厥部還是叛亂了?” “就是……阿史那賀魯還跟他稱兄道弟。” 圓潤大師名聲再好,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更抵不住有心之人帶節奏。 好在和尚也不全是吃素的……離京許久的慈惠禪師回到了長安。 幫七郎辯護的聲音壓下了種種質疑。 “東突厥降了又叛,叛了又降,歷來如此。從前李藥師奔襲陰山,一舉滅亡東突厥,後來泥熟匐還不是叛了?……難道你要說李藥師也不行?” 李藥師戰功赫赫,諡號“景武”,陪葬昭陵,人雖死餘威在。 就連同中書門下的李積,都曾隨李藥師出征……誰敢質疑他的功績? “再說,叛亂的也不是阿史那賀魯。東突厥人野性難馴,如何能怪到趙都督頭上?” “如今應當出兵平叛,一定要把突厥人打疼打怕!” 這一波節奏,就往征討東突厥帶,一時間長安城百姓都升起了同仇敵愾的戰意。 朝堂之上。 年輕的皇帝面沉如水,他登基不久,東突厥就叛亂,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叛賊看不起他,認為他是軟柿子。 “朕萬國之主,對各族一視同仁,視突厥如我大唐子民。今東突厥部不思聖恩,妄開釁端,著令首惡負荊請罪!” “如解患釋紛,韜戈偃革,百姓獲息肩之願,無戰爭之勞。” “仍執迷不悟,即令遼東都督出兵,攜契丹、靺鞨諸蕃入草原抄掠。東突厥若有智者,可深思朕言,自求多福。” ……勿謂言之不預也! 識相的趕緊洗乾淨身子來投降,不然就讓趙全攻進你的老巢,打得你哭爹喊娘! 皇帝對趙全很有信心。 他把趙全派回遼東,為的就是防範東突厥,如今戰事真的來了,倒像是了卻一樁心事。 給東突厥部下警告信的同時,朝廷下令遼東都督徵召周邊各部族,伺機進軍草原! 皇帝雄心萬丈,並不把這一場小叛亂當成多嚴重的事。 五月,他還低調地接了一個人進宮。 那個人,是他從少年時就開始動心,朝思暮想的人。 武二娘子雖進了宮,一時沒有封號,朝中上下也不過問。 王皇后也不介意……橫豎她有家族依靠,又有嫡子,誰也越不過她!有個人分薄蕭淑妃的寵愛很不錯。 羅喬得到訊息後,終於回過神來。 先帝的嬪妃武才人?她曾聽說武才人馴馬的事,難道說皇帝喜歡的是這一類? 哎呀! 早知道她裝什麼賢良,應該發揮羅家馴獸的天賦才是。 陛下你看看我,為了你,我馴獅子也是可以的~~ 後宮的小風波,和國之大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東突厥叛亂,還要防範西突厥,那可關係到大唐對西域的統治! 所幸,龜茲令劉植傳回訊息,阿史那胭脂率領三千部屬,成功壓制住西突厥部,斬殺了東突厥智者派去的人。 將一場叛亂鎮壓於初期! 朝臣們鬆了口氣,讚道:“把阿史那賀魯調往東突厥,讓劉植娶阿史那胭脂,先帝真是英明!” “這是趙全的建議,也是他把阿史那賀魯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