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很著急,牢裡是什麼情況? 拖個一兩日,朱蘭硯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故而匆匆忙忙設宴。 刀紮在身上才知道疼! 關著李家三兄弟時,他們就沒擔心過這個問題。 看著玉樹臨風、羽扇綸巾的趙大使含笑走近,眾人不由得唏噓…… 還是越王就藩那年,各家聯合設宴,他們出門恭迎。 其他官員到任,派個庶子、管事迎候,就已經是給面子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場宴席當然不是真的“請客吃飯”。 …… 聽說七郎回來,李震迎了出來,關切地問:“子遜回來得早!莫非士族招待不周?” 七郎笑道:“酒菜還罷了,有幾隻兔子搗虎鬚,被我刺了幾劍……三個賢侄如何?” 李震凝眉:“大夫說餓慘了,得養一養,索性素來養得壯,沒什麼大礙。經歷這一次,希望他們長些教訓!” 就是李敬業比較慘,原本沒什麼大礙,被暴揍一頓得躺上十天半個月。 七郎安慰:“玉不琢不成器,年輕人是要受些磋磨。但咱們家兒郎受這樣的無妄之災,該出一口氣。” 李震微妙笑道:“我讓人把朱蘭硯跟幾個大盜關在一起。”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兩人一起笑了,小懲大誡、無傷大雅。 李震最氣的,是三隻犬子被人冤枉、損害英國公府的名聲。 要說牢裡伙食不好,其實不能怪朱蘭硯。 “禁囚貧乏,無家供送飲食,依法官給。”囚犯如果沒有家人提供飯食,就由官府提供。 但在這個野有餓殍的時代,囚犯被餓死都不算什麼,“官給飯”的質量可想而知。 如果進了牢房能天天吃飽飯,坐牢會成為窮人最好的出路~~ 七郎喝了一杯溫熱的酪漿,跟李震說著去瓊華別院的經過…… 突然有人進來報:“大使!牢房那裡出了事!” 七郎瞳孔微縮,敵人果然不會輕易認輸! “有刺客刺殺囚犯,朱蘭硯受傷昏迷。”來者簡單彙報。 昏黃的燈火中,看不清傷者的臉色。 狄仁傑上前檢視朱蘭硯的傷,沉聲道:“幾道皮肉傷,按理不至於發熱昏迷,此事必有蹊蹺!” 七郎挑了挑眉,看著躺得直挺挺的朱蘭硯:“死了也無妨!證據確鑿,只缺畫押罷了!” 李震也大聲笑道:“既然昏迷了,不如砍下他的手掌,直接畫押!” 說著,摸出一把匕首,在朱蘭硯的手腕上輕輕一劃…… 昏迷不醒的朱蘭硯恰好醒了,猛地往後閃:“非人哉!你們好殘忍!” 他的手掌可不是壁虎尾巴,割了就真的沒了! 七郎雖做了防備,可強龍難壓地頭蛇,朱家想做點什麼令人防不勝防。 但朱家總不算泯滅人性,沒有真的害朱蘭硯的性命。 狄仁傑無情地揭穿了朱蘭硯裝暈,七郎把這頭演技不過關的“小朱”另外關押。 “橫豎明日也升不了堂,就由小狄查這件事。有鄉民告重利盤剝、逼良為賤的,我先處理!” “重利盤剝”的罪名,可不比“草菅人命”輕! 不管哪一條落實,他都能將朱蘭硯先斬後奏! 次日,七郎剛起床洗漱,城中已是一片沸騰。 百姓都在熱議昨夜的事,彷彿個個都是親眼見證—— “朱縣令被滅口,已經快沒氣了!” “難道真是趙大使做的?可昨日公審,案子已經審得明明白白,朱縣令已可定罪。” “不是趙大使是誰?總不可能是朱家人做的。” “會不會是朱縣令畏罪自盡?” “你瞎說什麼?這裡是江都,朱縣令就算有罪,也不至死。” …… 總而言之,這件事水很深,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趙大使。 趙大使既然要殺人滅口,莫非案子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細思極恐! 七郎讓人貼出告示,在縣衙前敲鑼公告:朱蘭硯受了輕傷,沒有死!百姓不必胡亂猜測! 說著,將受了點皮肉傷、蒼白憔悴的朱蘭硯推了出來。 昔日風流瀟灑計程車族郎君、堂堂一縣父母官,如今被綁縛著雙手,頭髮凌亂,衣裳上還有血跡…… 圍觀的百姓一片沉默,竟不知該說什麼。 親衛大聲說:“趙大使體恤犯人,見朱蘭硯有傷在身,特允許他養傷,延遲宣判!” “朱蘭硯招認,其以縣令的名義作保,勾結富戶重利盤剝百姓!凡有冤情的,可以到衙門告狀!” 人群一片譁然,紛紛奔走相告。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