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刺史夏侯絢上門說了近期的工作,本來還想請七郎算前程,最後還是不敢。 萬一趙大使算出不好的結果,豈不是再無希望? 還是找跟著趙大使來的易二郎吧! 七郎得知後笑得微妙。 董月明好奇地問:“瞧你這樣子,莫不是夏侯刺史的前途有何問題?” 七郎摸了摸下巴:“他活著的前程我不好算,但千年後,他的墓會被人挖了。” ……還出土了墓誌銘,為考古學作出貢獻。 董月明正了正神色:“你如何知道?” 七郎認真說:“我小時候不是說過,夢見神人授學?我還夢見更多的東西,比如一些很久很久之後的事。” 他小的時候,旁觀了雜貨鋪小老闆的一生,可受限於幼童的眼界思維,許多東西模模糊糊。 隨著年齡增長,夢中的細節反而越來越清晰。 比如,他知道哪個倒黴蛋的墓被挖了~~ 董月明凝眉思索了一會兒,問:“未來的事你都知道?” 七郎搖頭:“變數已深,算無可算,唯審時度勢、順應變化。” 董月明鬆了口氣,笑道:“這就對了!你若知道一點未來,就凡事按著‘未來’走,才是刻舟求劍!” 七郎欣賞地看著董月明。 知我者師姐也! 人生成敗,豈能依託於一個夢? 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每一個念頭都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變化! 至於能預測未來會不會被當妖怪殺了…… 本朝牛人輩出。 像袁天罡、李淳風那樣的,不也活得好好的? 還有自稱活了五百年,賣長生不老假藥的,誰上當誰蠢! 從遼東追隨到江南的狄仁傑幾乎同時抵達揚州。 七郎聽到訊息,驚喜地迎出城,“懷英,你終於來了!” 你就是天上的及時雨! 狄仁傑見自家大都督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熱情,心中溫暖:“侯爺可好?遼東上下同僚都很想念您!” 七郎攬著狄仁傑的肩膀:“我好得很!你來了我就更好了!不瞞你說,我手上有一件棘手的事,正等著你來!” 審訊、查案什麼的,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一路風浪顛簸,暈船暈得懷疑人生的狄仁傑:…… 這,這麼直接的嗎? 莊子裡的驢都得歇歇啊! 七郎接著說:“我讓人準備了江南河鮮宴給你接風,咱們先進城,邊吃邊說!” 他熱情地邀請狄仁傑進城,管大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侯爺!我也來了,給侯爺問安!” 七郎定了定神,恍然道:“哦!是老管啊!來得正好,你嚐嚐江南河鮮比遼東海鮮如何?” 管大委屈地說:“侯爺!你只看到小狄,沒看到我?” 七郎重重地錘了這老賊一拳,笑道:“行了!我還沒老呢,輪得到你來‘綵衣娛親’?別裝出這副樣子,我有的是活讓你幹!” 一張樹皮般的老臉,學小娘子爭風吃醋,要點臉好嗎? 管大摸著頭嘿嘿直笑,心情舒暢。 他不怕活多,他就怕侯爺拋棄他。 當慣了威風凜凜的管司馬,可不想再做水匪管大! 趙大使他鄉遇故知,帶齊自己的人熱熱鬧鬧的進城。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七郎雖然著急把翻案重任交給狄仁傑,還是先請下屬們美餐一頓。 管大吃慣了海魚,對河鮮本沒什麼期待。 結果……真香。 他吃著碗裡看著碟裡的,連聲說:“鮮!真鮮!我以後就留下來捕魚,侯爺別趕我走!” 七郎瞟了這老水匪一眼,笑道:“好說。只是江南的湖泊菏澤大多有主的,我得先給尋個捕魚的地方。” ……這片魚塘被我承包了! 他們在江邊的河鮮坊用餐,隔牆有耳,說話點到為止。 狄仁傑和管大就說起新羅的訊息,他們知道趙大使素來最關心對外開拓。 果然,這個訊息一出,七郎高興得鼓掌叫好! “從此整個遼東、三韓半島都是我朝領土,再把各族遷徙混居、加強教化,令各族統一說漢語、寫漢字!” “不出五十年,就再也沒有什麼高句麗、百濟、新羅人!” 民族大融合,從文化開始。 他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我回頭就給朝廷上一份奏摺,建議在安東都護府治下成立‘北海道’,增加官學,從內地派遣先生!” “如今讀書人科舉及第,要經過吏部考選才能入仕,許多沒門路的人蹉跎半生都謀不上一官半職,不如去教化新歸附的百姓!” 不為良相就為良師! 七郎說起經略三韓,是那樣的興奮,整個人都像會發光。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