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都是老頭子了，一輩子該享的福也享盡了。 輕輕地翻了個白眼，越王沉聲說：“本王聽說，神算替人化解劫數，自身也會沾上因果。本王此次入長安，前途未卜，趙郎可會有因果？” 威脅？ 七郎神色不變，“殿下身份貴重，下官人微言輕，談何因果。” 越王握了握拳，有些不耐煩了。 他自認已經把姿態放低，奈何趙全實在滑不留手。 明明年紀不大，卻跟朝中老狐狸似的老奸巨猾……也不知那羅中是何等樣人，教出這樣的弟子！ “素聞趙郎豪爽講義氣，你今日就與我說一句實話。”越王盯著七郎，緩緩說道：“李震此次帶兵下江南，究竟意在士族，還是本王？” 七郎瞪大眼睛：“王爺此言何意？下官實在不明白！” “李世子攜聖旨而來，如此揣測聖意，於禮不合！王爺不該問，下官亦不該聽！” 說完立刻起身，躬身告退。 “且慢！”越王連忙阻攔，額上滲出一滴汗。 這個人怎麼不按路數來？ 他頓了頓，勉強笑道：“趙郎不願意答，想必是有不可說之處？本王明白了。” 七郎：……彼其娘兮！你自己腦補的，與我無關。 見七郎不回答，越王悽然長嘆：“君有命，不敢不從！我此去長安，不知歸期。難得與趙郎相會，當痛飲兩杯！你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 說完命人設宴，又命法曹賀蘭越石、典籤趙義來作陪。 趙義是七郎的侄子，賀蘭越石是董昊的連襟，論起來都是親戚。 這麼一來，七郎多少得給些情面，又坐了回去。 吃飯就吃飯吧！ 反正他什麼都沒說，都是越王自己腦補的。 看樣子，越王也不敢抗旨，就算猜到了什麼，還是得老老實實地進京。 不一會兒，賀蘭越石和趙義到了。 趙義中規中矩地行禮，在最下首入座，全程禮數週全，並沒有額外向七郎使眼色。 賀蘭越石是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略微蜷曲的頭髮、鬍鬚，一眼看出有胡人血統。 相互見禮入座後，賀蘭越石豪爽笑道：“咱們兩家是姻親，得知趙郎來江南，我就想登門拜訪，只是知你公務繁忙，不敢打擾。” “今日借王爺的酒席請趙郎，正好一敘親友之情。” 越王故作惱怒：“好你個越石，佔起本王便宜？” 賀蘭越石對越王拱了拱手：“王爺的酒水好，就讓下官沾一沾光吧！” 兩人的話語間極為熟稔，顯然賀蘭越石是越王的心腹。 七郎含笑看著，賀蘭越石的夫人，就是武昭儀的姐姐武順。 這麼一想，就覺得賀蘭法曹頭頂綠油油的。 等賀蘭越石和越王你來我往調侃完，他才笑道：“如此，我也託賀蘭兄的福，沾王爺的光了。” “哈哈，都是自家親戚，說什麼沾光，開個玩笑罷了！”賀蘭越石笑著，又問候了京中親戚，岳母楊老夫人、董夫人等可好？ 殿中一陣陣笑聲，彷彿真的是親戚久別重逢，方才的劍拔弩張都是幻覺。 侍從魚貫而入，在各人面前設下食案，捧上膳食。 接著是樂者進殿，和長安宮廷禮樂相比，這樂聲少了幾分莊重豪邁，多了幾許江南旖旎風情。 七郎輕輕打著節拍，似乎很投入地欣賞歌舞。 最下方的趙義也一心一意地享用美酒佳餚。 雖然氣氛不太對，但有么叔在，哪裡輪得到他操心？ 安心吃飯就對了！ 他們叔侄倆大快朵頤，看得越王陣陣心塞……到了長安說不定就是階下囚，吃斷頭飯！ 一曲終了，越王看著七郎空了一半的食案，嘆道：“趙郎意氣風發，連胃口也比旁人好，看著真叫人羨慕！” 宴席只是一個形式，越王也無心飲宴，過了一會兒就說有了酒意，七郎識趣告退。 走出越王府，七郎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越王請他來，沒有得到明確回答，就請他吃一頓飯？ 都說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飯，這一頓飯必定有陰謀！ 越王在算計什麼？ 不久之後，他就知道越王的招數了……稱病！ 跟七郎吃了一頓飯，越王立刻抱恙，請了好些醫者入王府，都說病體虛弱，不宜出行。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