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是宰相之才,賓王、照鄰,你們跟著他打下手,好好學一學。”七郎吩咐。 駱賓王和盧照鄰誠懇地應是。 連許敬宗這樣的仇人都能招入麾下,趙都督宰相肚裡能撐船! 七郎又把管大喊過來:“廣州做海貿,本來是有駐防士兵的,但不是專業的水師。你是朝廷任命的水軍司馬,負責把水師訓練起來。下南洋的時候,由你護航。” 管大爽快領命。 七郎盯著他:“你老老實實的,別總想幹什麼大事!咱們是正經海貿。” 管大笑呵呵地說:“俺曉得!” ……主公真是的,還特意提醒他。 帶著一支軍隊下南洋,當然是“正經海貿”,難不成是送溫暖嗎? 七郎總覺得管大這廝有些不靠譜,然而此時最可靠的人就是他。 等李敬業培養起來,就可以取代這個老海盜。 說起來,也不知李敬業和趙智到了安南沒有? 七郎甩了甩腦袋,把管大打發出去。 七郎人不在長安,長安有人彈劾他。 皇帝壓下了所有彈劾七郎的奏摺。 貶謫? 人都已貶到嶺南,再貶就出國了。 罰俸? 誰不知道趙郎兩袖清風,罰也罰不出什麼來! 七郎給皇帝寫信分享撲買和包榷狀,也講各種集資建設的方式。 “榜一大哥的錢原路退回,豪強的錢如數入袋。” 皇帝看得笑了:“這又是哪裡學來的路數,真是狡猾。” 東北的高句麗、百濟、新羅都已滅亡,成為我朝的“北海道”; 西邊的吐蕃政權亦掌握在文成公主和小贊普手中。 現在邊疆平定,正該騰出手作下一步的擴張。 比如讓趙全跟李德謇南北夾擊,一次性全面將倭國拿下! 又或者,天涼了把林邑、六詔給收復了。 皇帝對七郎很放心也有信心,願意給機會讓七郎去嘗試。 武昭儀又有孕了,皇帝下定決心立其為後。 皇帝獨攬朝綱的信念越來越強,立新後成了與長孫無忌權力對抗的核心。 褚遂良被貶愛州後,又一批老臣被貶。 長孫無忌失去眾多羽翼,但他縱橫朝野多年,仍然舉足輕重。 刀劍已迫在眉睫,太尉仍然沉穩而強硬,似乎篤定皇帝不敢輕舉妄動,亦不會對血脈相連的親舅舅狠下狠手。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偏遠的嶺南要做什麼,議論兩句就完了。 七郎可以趁此機會暗戳戳的發展,或許有朝一日一鳴驚人。 別的人不放在心上,趙家人卻時時刻刻惦記著。 管著皇家工坊的趙四郎這日興高采烈,工匠終於燒製出了平板玻璃! “我這就讓人送玻璃過去,讓他做成玻璃鏡!”趙四郎高興地告訴家人,“么弟說,玻璃鏡是奢侈品,能掙大錢!” 皇家工坊以成本價將玻璃賣給七郎,七郎製成鏡子,反手就是百倍的價格。 “七郎是不是缺錢了?”趙老漢擔憂地問,“我這裡還有一點錢,可以給他送去。” “爹,七郎不缺錢,但是我缺,你給我吧!”趙四郎說。 趙老漢連忙捂緊口袋。 趙四郎湊上前:“爹,我不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啦?我又不要你的錢,就是好奇問問。” 趙老漢哼道:“我得留著錢,給我的乖孫孫們。過兩年阿信要成親了,我給他買套大宅子。” 趙四郎心中一酸……竟然羨慕起兒子阿信。 周氏在一旁憂慮地說:“七郎的信中說,阿智去安南海貿。阿智那孩子自小膽子大,跟著他舅舅上山打獵。可出海不比上山,欺山莫欺水……” 兒孫多了,真是操不完的心。 每天臨睡前,都得掰著手指算一算,把每個孩子都數一遍。 好訊息也有,郭彩雲到了鄯州又生了一個女兒,起名叫趙悅,五郎也有兩兒兩女了。 趙家男娃兒多,多一個女娃,全家人都很高興。 周氏得到訊息,親手給小孫女做了好些小衣服,張羅著讓人去鄯州送禮。 孩子們天各一方,能各自安好已是萬幸。 被七郎寄予厚望、被家人牽掛的趙智在船上打了個噴嚏。 他抱著做“船王”的夢想跟李敬業一起出海,對這一趟安南之行充滿期待。 但沒多久,暈船症狀出現。 “我來廣州的時候也坐過船,沒那麼難受啊!”趙智眺望著大海,覺得出師不利。 他的預感沒錯,這一行的挫折,才剛剛開始。 趙智和李敬業的船沿著海岸前往安南。 安南是我朝的固有領土,朝廷派官員直接管理,稱為“流官”。 官員上任多走海路,因此這條航道是相對安全的。 但也只是……相對而已。 徐聞縣是雷州半島的最南端,隔著瓊州海峽,另一端就是瓊州。 過了瓊州海峽,橫渡北部灣,就可以抵達安南。 海船在徐聞海岸停泊。 趙智他們要在此補給,準備充分後再橫渡波濤洶湧的北部灣。 然後,負責上岸補給計程車兵有去無回。 “這些護衛是么叔從遼東帶來的,一個都不能少。”趙智沉聲說。 李敬業凝重地點頭,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這個地方。 “我帶人去探一探。”李敬業藝高人膽大。 趙智搖頭:“我們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