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將此事寫進信中,寄給長安故友,請孫老神醫辨一辨症、開兩副藥。 七郎發現沒有人附和他,連董月明都一臉淡然地看賬本,忍不住說:“你們就沒有感想嗎?” 董月明敷衍地說:“有。但我想告訴你,回到廣州,你的公文有一籮筐。” 閒得你!有心思做閨怨詞! 七郎臉色瞬間僵硬……盧照鄰、駱賓王等人哀怨的神情猶在眼前。 滿腹離情別緒頓時煙消雲散,七郎開始擔憂嶺南的諸多事務。 今年春日,益州雨水不錯,不知嶺南是雨是旱? 全境種了占城稻,若遇到春旱,必然影響收成。 不論海貿利益多大,在如今這個時代,糧食始終是根本。 若是有他在,無論旱還是澇,都可以寫封文書,跟南海龍王攀一攀交情。 七郎開始著手製定一項項的規劃,預備到廣州後和屬官商議、施行。 船上沒了大唐第一美男傷春悲秋的聲音,眾人反而有些不習慣。 新城公主笑著對駙馬說:“不如你也做兩首?” 趙智靈機一動,用大食語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 “是什麼意思?”公主追問。 趙智笑道:“公主別問,將來你就知道了!” “我要你現在說!否則你就是信口胡言!” “公主……” 兩人公然打情罵俏,讓小孩子齊聲嘆氣,這些大人真無聊! 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們要做功課! 當七郎一行終於抵達洪都府時,太子和葛王也還在。 李弘聽說七郎到了,帶著人興沖沖到城外迎接,一見到七郎,就跳起來:“師父!這裡!我在這裡!” 李敬猷和李敬真也上躥下跳:“趙叔父!我們也來了!你高不高興?” 葛王李安默默不語,他常覺得自己太過正常,以致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七郎朗聲笑道:“我以為你們早就抵達廣州,怎麼走得那麼慢?” 他在益州停留一段時間,辦完畫兒和常之的婚禮才啟程,太子應該比他快才對。 李弘仰著頭說:“師父去打聽打聽,從長安到洪都府,一路都是‘太子微服私訪記’的故事!” 不等七郎問,他就一邊走一邊說,把自己微服私訪的故事說了一遍。 小太子眉眼俊俏,神采飛揚,全身上下都寫著“誇我”、“快誇我”! 七郎含笑聽著,高興點頭:“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殿下這卷‘世情百態’的書,讀得不錯!” “都是先生教得好!” “都是殿下天賦高!” 師徒二人互相吹捧,七郎贊李弘是自古以來太子的典範,李弘贊七郎是當朝第一的賢臣! 李積:我還活著。 蕭凌:我還活著。 程知節:……其實我也還活著,只是已經致仕,沒有出場機會。 七郎從不會冷落任何一個人,又對葛王說:“您也長高了。我回鄉見到你曾外祖父、兩個舅舅,他們都很好。” “你有個表弟叫羅廣亮,甚是狡黠,敲詐我一件寶物。” 聽他提起羅家的人,李安古井無波的神色終於有一絲動容。 他也是少年人,內心深處同樣渴望親情。 在父皇那裡得不到,母妃又總令他操心,對羅家不免有一種期待。 他問:“是什麼寶物?” 李弘也很好奇:“寶物?我也要!” 是額滴~都是額滴~~ 七郎哈哈笑著,把指南針拿了出來,給太子和葛王一人一個。 趙平虜湊過來,教太子和葛王怎麼使用。 若說當世誰對寶物最瞭解,必然是他華陽趙平虜! 幾個小孩子在一起擺弄著指南針,都覺得很神奇、愛不釋手。 “師父,你怎麼啥都會?”李弘鄭重地問。 七郎一本正經答道:“天生的。” 李弘恍然大悟:“天降師父,就是來輔佐大唐!” “不錯!有明君在位,才有賢臣降世!” 雖然皇帝不在旁邊,彩虹屁不能少! 李安聽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父皇喜歡這樣的嗎? 不過,他也不需要父皇太喜歡。 途經洪都,當然要去拜見滕王,這一位是皇帝的叔叔。 七郎帶著妻兒與滕王、王妃見禮。 新城長公主和趙智也上前相見。 太子是以學生的身份出城迎七郎,滕王是新城公主的叔父,身份輩分都高,於情於理都不必出城相迎。 滕王認真打量新城公主半晌,心想皇帝侄子終於聖明瞭一次! 要他說找女婿就找長得好看的,至少賞心悅目! 滕王還是很和藹的,笑著說:“難得侄女和侄孫們過來,本大王安排了一個盛宴給你們接風洗塵!什麼才子佳人都有!” “走!一起登滕王閣!” 聽說趙全在嶺南設宴,邀請眾才子吟詩作賦,哪裡比得上他的滕王閣! 他得意地說,小才子王勃也在,今日可寫一篇《滕王閣序》。 七郎微微一笑,《滕王閣序》?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歷史上,王勃寫滕王閣序的時候,滕王已經死了,序之後的《滕王閣詩》才有“帝子今何在”的感慨。 現在,滕王還活生生的,這一句詩也要改變! 小李弘興致勃勃,和趙平虜議論接風宴該有哪些菜,可有長江刀魚? 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