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還有鄭重的“祭湖”儀式，枯莫離那個愛笑的壯漢口中唸唸有詞，端起一碗酒，高喊：“祭不老的蒼天、慷慨的湖神，賜予我們豐收的魚獲！” 隨即，把酒和貢品倒入鑿好的冰洞中，所有人圍繞著轉了三圈。 祭湖結束，枯莫離拿著撈網，在冰洞裡攪了幾下，吆喝一聲往上一提，從湖裡撈出一條活蹦亂跳的胖頭魚。 契丹人轟然就好。 其他族人：……呵呵，契丹佬打窩呢，誰不會？ 李思文這邊，已經安排馬拉絞盤，往冰洞裡下網，要撈一波大的！ 枯莫離打了“頭魚”，恭敬地獻上：“頭魚獻給殿下和趙都督！願兩位貴人吉祥如意！” “好！”七郎收下這彩頭。 其他各部見狀，也紛紛將自己打上的第一條魚獻給趙都督。 “有這麼多彩頭，我們大唐國運蒸蒸日上！大唐萬歲”七郎豪氣地說。 將士們聽了，紛紛喊道：“大唐萬歲！” 他們是大唐計程車兵，卻來到這冰天雪地，不是打仗，只是捕魚！ 這就是大唐盛世，劍之所指，無處不可去！ 七郎最喜熱鬧，如今看士氣如虹，更是歡喜得滿臉是笑。 李象已經跑到李思文旁邊，看馬拉絞盤，打聽這一網能有多少魚獲。 聽到將士們的喊聲，抬頭向七郎望去，正看到七郎意氣風發的笑容。 李象不禁自言自語：“皇祖父，這就是上天派來輔佐你的人嗎？” 說書人的故事裡，聖明天子臨凡，必有天兵天將相隨。 李思文站在李象身邊不遠，一片嘈雜中沒聽清李象的話，大聲問：“小殿下說什麼？” 李象脫口而出：“趙先生在天上的身份。” 李思文怔了怔，兩人煞有介事地討論起來，陛下是天命之子，那麼趙都督是誰？ 李象說是武曲星。 李思文不同意：“朝中功勳老臣眾多，家父都不敢居‘武曲星’。” 他爹可是功勞卓著的李積！ “我不管！反正趙先生是最厲害的！”小皇孫難得任性一回，固執己見。 李思文順著思路發散，是誰呢？會是誰呢？ ……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的捕魚，只有他們一臉嚴肅地思考七郎的“真實”身份。 駿馬拉動網輪，巨網潛入冰下湖面。自由自在的魚兒，不知不覺陷入網中…… “出魚了！”士兵們興奮大喊。 一拉拉的網從冰洞中卷出，大魚像下雨一樣甩在冰面上，在這冰天雪地裡，瞬間從活魚變成凍魚！ 網眼都很大，能被撈出來的都是五年以上的大魚，甚至有二三十年以上的。 七郎抱著一條大魚，興奮地說：“可惜沒有畫師，把這一刻畫下來！” 他穿著皮襖、皮靴、帶著皮帽，整個人像一頭熊，懷裡抱著一條大魚，看起來甚是滑稽。 董月明笑道：“回去我給你畫一幅。” 是了！娘子畫技也不錯。 天明村起魚塘也很熱鬧，但查干湖冬捕的氣勢，沒親眼目睹的人難以想象！ 這麼多的魚，犒賞各族將士都足夠！ 契丹、靺鞨、扶余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以漁獵為生，卻不是常有這麼豐收的魚獲。 可以敞開肚皮吃，年輕人恨不得躺在魚堆上打滾！ 若天天都能吃飽魚肉，還有什麼追求？還打什麼仗？ 最後統計魚獲，除去人數最多的唐軍，就是契丹人收穫最多，其次是靺鞨人、扶余人…… 契丹人歡呼：“不老的蒼天保佑！” 他們拿了第一！ 輸給唐軍不算輸~~ 靺鞨人不服氣，嚷嚷：“明年我們派多一點人來！” 查干湖離他們靺鞨人的部落更近呢！ 七郎笑著看各族首領吵架。 爭吵歸爭吵，氣氛還是和諧的……嗯，以後可以多搞一些各族“競賽”，像運動會那樣？ 在冬日的野外紮營，魚要怎麼吃？ 當然是火鍋和烤魚！ 七郎邀請各族首領到自己的營帳，讓他們見識益州火鍋的魅力。 火鍋歷史悠久，草原上的民族，也會架一個鍋亂燉，但哪裡有什麼講究的湯底和調料？ 吃起來就不夠味！ 七郎隨身帶著不少調味品，食鹽、醬、醋，還有幹辣椒、胡椒、花椒、乾薑、八角…… 營帳中幾個大鍋，裡面吊著大胖魚頭湯，白色的湯底翻滾著，濃郁的鮮香和著篝火，讓身體都暖了起來。 帳外寒風刺骨，賬內溫暖如春。 七郎脫下熊皮大襖，豪邁地說：“今日我們都是朋友，沒有民族、身份之分！大家自己動手涮肉、烤魚，吃個痛快！” “好！”眾人應和著。 在這片草原上，從來就少不了殺戮。 但至少這一刻，他們可以拋卻民族、身份的差別，一起吃肉！ 枯莫離更是高聲喊道：“我來給兄長烤魚！” 七郎笑道：“說了沒有身份之分，你又喊我‘兄長’？” 枯莫離憨笑：“習慣了！ 我烤魚最有一手，給兄長瞧瞧！” 魚已經用各種調料醃製好了，只等架上篝火。 枯莫離那麼熱情，七郎便往旁邊讓一讓，自己涮魚片，由得枯莫離烤魚。 李象坐在不遠處，也自己動手涮魚片。 長案上都是魚，鰱魚、鱅魚、鯰魚、鯽魚……只是火鍋和烤魚，沒有更精細的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