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齒老弟,好幾日不見你!”在宴席上,遼東官員拉著黑齒常之說:“俺們都去搓澡了,都說可惜你沒去,要給你搓搓呢!” 說著,上下打量著黑齒常之……嘿,小老弟這胸肌,瞧著就厚實! 黑齒常之:“……我陪祖父、祖母去弘福寺上香,又跟著走親戚,這幾日都不得空。” “哦!你認了親了!”眾人羨慕地說,“老弟這運氣真好,來到長安多了一個家。” 黑齒常之微笑,誰說不是呢? 他去董家、劉家、安家等走親戚,又收了一圈見面禮,輩分小就是好哦! 眾人說了一會兒閒話,戶部官員也到了。 遼東的屬官們連忙站起……都希望給朝官留個好印象,將來若能調進長安,那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你們是貴客。”高瑾和煦地說。 遼東眾人謝過,才重新入座。 席中有教坊司的藝伎彈琵琶,跳胡旋舞,酒菜也精美,許多都吃不出食材,果然是高規格的宴請。 酒過三巡,琵琶聲停,高瑾才微笑著問:“朝中都很好奇,遼東如何能交那麼多稅糧?大家說起來,趙都督這一交稅,可讓幾十個邊州都督難辦了。” (遠在龜茲的劉植:……不說其他人,我就挺想揍趙全的,雖然我還不是都督。) 遼東屬官們詫異地說:“交稅不是理所當然嗎?俺們遼東雖遠,也是國土的一部分。哦,其他邊州都督交不起,情況不同也是正常的……” “比如平壤都督府,駐軍多、需要的糧草也多;熊津都督府是新設的,契丹人剛遷徙過去,糧種、耕牛都要官府發……” “他們沒錢交稅太正常了,誰能說什麼呢?” 一副你們莫名其妙、無理取鬧的表情。 高瑾:“……朝廷知道邊州都督府的難處,向來也不要求交稅,只以羈縻各族、維持穩定為要務。卻不知,遼東如何有錢交稅?” 這是重點啊! 是趙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這不,都在懷疑趙全靠擄掠人口發財呢! “哦!這事全遼東都曉得!”屬官們笑呵呵的,“我們大連港,每天進出不知多少商船。往東去三韓、倭國的,往南去山東、江東……都督還準備派一支船隊下廣州!” 戶部官員全都震驚了,“從遼東到廣州?!這得經歷多少風浪啊!” 說不定成本比利潤還高,聽起來就像說夢話。 遼東屬官們笑道:“都督說,波斯、大食都能派海商來廣州,比遼東過去可遠多了。番邦都能做到,我們大唐有何不能?” 黑齒常之補充:“嶺南海貿十分繁盛,對外輸出絲綢、陶瓷、茶葉、紙張……被稱為‘海上絲綢之路’,陶瓷主要是長沙窯的。” “對內輸入象牙、犀角、珍珠、香料,還有崑崙奴,也都是受歡迎的商品。遼東開發這一條商路,把東北的好東西賣給番邦,有利可圖!” 此時的嶺南東道,還是流放官員的地方,瘴氣之地,令人聞之色變。 戶部官員中,除了極個別的,對廣州還真不太瞭解。 偏偏遼東官員一個個如數家珍,還很嚮往的樣子…… 不知道趙全怎麼調教的屬官,奇奇怪怪的~~ 話題扯到廣州和海貿,高瑾聽到廣州海貿的繁盛,都不由得動了心,一時間忘了追究遼東到底有沒有不法行為。 遼東眾人:……嘿嘿,想套話? 不法行為是不可能有的,俺們掙的都是乾淨錢,來歷清清白白! 經不起查的,也不敢送進京城啊! 宴席結束,朝廷眾人都認可遼東稅糧是靠官鹽榷場、海貿等經營所得。 京官們小聲議論:“遼東都能靠官鹽和海貿發展經濟,何況其他地方?山東、江東等地,恐怕利益更大!” “就算是……那些都是士族的地方,錢也到不了朝廷手裡。” “所以……朝廷才要動江東?也不知劉茂下江東查得怎麼樣。” “慎言!朝廷查江東,可不是為了錢,是因為顧氏或有不法行為。” 皇帝英明神武,怎麼可能為了錢對付士族?肯定是士族不法、不敬在先嘛! 說起來,挑動這件事的,還是趙全呢!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陛下那麼重用趙全,誰不喜歡送財童子呢? 過了幾天,吏部關於黑齒常之的任命下達了。 授黑齒常之為折衝都尉,隸屬河源軍,開春後赴任。 ……本朝府兵制,軍府稱“折衝府”,長官即“折衝都尉”,邊疆折衝都尉有屯田、率兵操練等職責。 折衝都尉比趙五郎的都督府司馬低兩級。 也就是說,黑齒常之上任就是武官,不用從小兵當起。 除了七郎的薦書,還因為他是百濟降將,有勇猛善戰之名。 黑齒常之收到任命文書,有一瞬間恍惚……似乎風雲逆轉,在另一個沒有趙全的時空,他歸唐後也是“折衝都尉”起步。 “想啥呢!”黑齒常之甩了甩頭。 多虧了趙叔父的薦書,他終於可以一展胸中抱負! 趙家人得知黑齒常之的任命,立刻張羅著做兩桌好菜慶祝慶祝。 ……自家又多了一個當官的孫子!老趙家風水好啊!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