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凌和七郎一起請李德謇商談。 和李象這位小皇孫相比,還是新上任的東海道行軍大總管更重要。 三人圍著一張大案桌,上面放著一幅三韓半島地圖。 蕭凌先把新羅的最新局勢說了一遍,“我們先靜觀其變,若有機會,就順勢收復。既要師出有名,又要用最小的代價。” 減少我軍士兵的傷亡,就是大慈悲。 七郎接著說:“如今李承順和金勝曼共同攝政,就看他們誰比較識時務,先倒向我朝,我們就助其‘平叛’。” 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 李德謇跟七郎在長安就相識,笑著打趣:“子遜和金勝曼在國子監同窗,又一起打馬球賽,金勝曼也是一位佳人。你就如此狠心,想滅她的國,一點也不念舊情?” 七郎坦然說:“國子監近萬學生,我哪裡記得那麼多。” ……再說金勝曼也不符合他的審美。 李德謇和蕭凌見七郎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又取笑了兩句“果然是高僧弟子。” 七郎一本正經地擺了擺手:“三韓半島只剩新羅,是一定要收服的,不能給子孫後代留下隱患。我想好了,等收服新羅,寫一本《滅三國記》!” ……後世高麗史學家編了一本《三國史記》,厚顏無恥地把高句麗也歸入朝鮮歷史,構造了一個所謂的“三國時代”。 講道理,高句麗大部分地區都在遼東,民族成分也和三韓不一樣,明明就是華夏的一部分。說是朝鮮歷史,你要臉嗎? 既然非得認親,他就來“滅三國”! “好一個滅三國!”蕭凌鼓掌,“若真能完成如此壯舉,當載入史冊!” 男子漢大丈夫,為功名利祿汲汲營營、勾心鬥角算什麼本事,開疆拓土才是真英雄! 三人爽朗地笑著,根本不把殘存的新羅放在眼裡。 “李將軍還要監督倭國開銀礦,我說一下倭國現在的局勢吧!”七郎正了正神色,將如今倭國各勢力講了一遍。 “熊津江口一役,倭國水師覆滅,對倭國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其國內對外擴張派也失了民心,倭國人戰戰兢兢。百濟王子扶余豐流亡倭國,可命倭國將其送回。” 李德謇聽七郎說起倭國勢力瞭如指掌,驚詫地問:“這也是菩薩指點的?” 這菩薩可真貼心啊! 七郎汗顏:“我大師兄在倭國弘法。” ……不能總讓菩薩背鍋,萬一菩薩生氣怎麼辦? 李德謇恍然大悟:“是圓真大師!” 凡是參與過徵高句麗之戰的,誰不知道圓真法師的威名! 李德謇懷疑圓真大師去給倭國王后弘法了,但不好問~~ 說完倭國,七郎又提了“騰籠換鳥”的計劃,需要李德謇配合。 李德謇聽完之後,笑道:“遷徙契丹人去熊津江流域,是陽謀,朝中大臣知道也會叫好。但‘輸入’新羅婢,你要當心被人彈劾。” “讓人說,‘趙都督年紀輕輕,卻是色中餓鬼,大肆收攏新羅美人’,豈不是冤枉。” 七郎看向蕭凌:“蕭大哥回朝任中書侍郎,也是高官……我也是有靠山的人!” 輸入新羅婢,也是為了改變半島的種族成分。 蕭凌失笑:“你謹慎些,真鬧出大亂子,我可保不住你!” 雖這麼說,卻預設做七郎的靠山。 他們在這裡說著開疆拓土的大事,小皇孫卻沒什麼煩惱。 李象地在遼東城逛了一日,還去遼河邊看人捕魚,覺得一切都是新鮮有趣的。 次日,李象和李德謇一起欣然出席接風宴。 總體來說,接風宴還是很和諧的。 七郎一如既往地用和藹的目光看著李象。 高安勝不由得腹誹,瞧趙都督那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小皇孫的親叔。 接風宴後,李德謇在遼東休整兩日,就跟眾人告別,去百濟赴任。 七郎送出城外三十里,殷殷囑託:“記得咱們的合作!我讓管大去找你!” 李德謇無奈,趙七郎對新羅婢有多大的執念? 嗯……把一個地方的女人遷走,男人娶不到媳婦,民族就會慢慢消亡。 蕭凌送別李德謇後,也帶著夫人、隨從等啟程進京。 七郎這回是真的不捨,騎著馬送了一程又一程,眼眶都紅了。 蕭凌心有觸動,卻灑脫笑道:“怎麼?不久前還唸叨我啥時候進京,現在又不捨了?你不是早就想我走?” “莫得這回事!”七郎否認,“蕭大哥是我的良師益友,我想朝夕侍奉,聆聽您的教導和訓誡。” 蕭凌看著七郎,認真地說:“你已經是都督,我沒有什麼可教你的,為官處世,唯‘謹慎’二字。” 七郎躬身應是。 “就送到這裡吧,又該起風了。”蕭凌揮了揮手,讓七郎止步。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蕭凌來遼東數年,重建了遼東的秩序,現在將這份基業交給七郎,他也放心。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