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長智齒,還發炎了。 他這個年齡長智齒多正常? 可大夫居然說他的智齒長歪了,導致牙齦出血,要給他拔牙。 趙義和黑齒常之兩個不孝侄,還一左一右“死諫”他拔牙。 拔牙是不可能拔牙的。 “我都說了,我多吃點蔬菜水果就好了,不必拔牙!”七郎堅定地說,“你們這是虎口拔牙!知道厲害不?” 趙義遲疑了,他也覺得拔牙挺恐怖的……“可是么叔你吐血了。” “那是牙齦出血,過幾天消炎了就好!”七郎惱怒,讓人請大夫離開。 大夫依依不捨……他還沒給人拔過智齒呢,好想試一試。 趙義見么叔中氣十足,不像重病垂死的樣子,就不勉強了,只囉嗦囑咐:“么叔你要是還吐血,還是得聽大夫的。我來的時候,爺爺奶奶、大伯伯母、我爹我娘……都讓我照顧好你。” “我是你叔!”七郎惱羞成怒,對著趙義的屁股踹一腳。 話又說回來,這吐血吐得倒是時候。 現在都督府上下都知道他被人冤枉,就連遼東城的百姓知道了都同情他,民心可用。 七郎擺了擺手,示意侄子們坐下:“讓人送顧朔回江東……貨船當作他的賠禮,就不退了,告訴江東顧氏,多行不義必自斃。” 趙義皺眉:“么叔,他們把你氣得吐血了,還把人送回去?朝廷派了劉大郎去江東,我們留著顧朔做人質。” “不必。”七郎淡淡地說,“到如今的局勢,一個顧十三郎已經無關大局,咱們格局要大!” 趙義想想也是,低聲說:“圓真大師那邊的人可以用。” 七郎微笑點頭,侄子這回挺聰明的。 黑齒常之遺憾地看著七郎,他是真的想虎口拔牙。 “叔父,不如我送顧朔回江東,順便跟顧氏的郎君們切磋切磋。”黑齒常之主動請纓。 不管怎麼說,他是趙全的侄子,得同仇敵愾。 七郎搖頭:“你去挑戰他們,勝之不武。他們也不配跟我的侄子切磋!你還是按計劃送糧稅進京,我引薦你去河源軍的薦書都寫好了。” 黑齒常之滿臉感動:“叔父!這個時候,我應該在你身邊……” 七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到西邊為國盡忠,和在我身邊是一樣的!” 叔侄倆四目相對,湧動著感人的氛圍。 趙義:……我大概是撿回來的。 不久,都督府上下就聽說,趙都督傷病未好,就大大方方地派人派船送顧朔回江東。 這一下,連高安勝都看不懂了,“他不報復顧朔?” 安舜猶豫地說:“或許是想半路把顧朔扔下大海?” 不少人都是這麼想的,到時候就說龍王招顧朔做女婿,誰還能質疑? 高安勝想了想,搖頭:“趙全不至於這麼做,想要顧朔的命太容易了。” 那就是真心放顧朔走了? “這個人心思難測,咱們還是小心應對。”高安勝叮囑。 安舜老老實實點頭,他已經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 顧朔被送上船的時候,也疑心趙全有陰謀,抱著碼頭上的柱子,死活不肯上船。 陸嘉勸道:“趙都督肯放人,就不會對你做什麼,你安心去吧!” 顧朔憤怒:“同為江東士族,你為了一點利益就倒向趙全?顧氏倒了,陸氏也不見得能獨霸江東!” 陸嘉內心隱秘的心思被顧朔點破,甩著袖子:“不識好人心!” 不再管顧朔,揚長而去。 朝廷要對江東士族動手,總不可能把朱、張、顧、陸都一鍋端了。 這一回顧氏倒黴,說不定其他幾家可以瓜分顧氏的產業呢! 七郎聽人說顧朔和陸嘉的交鋒,冷冷一笑……利益面前,士族間的守望相助算什麼? 從南北朝至今,士族之間就一直是大魚吃小魚,互相吞噬! 吃了幾天青菜蔬果,牙齦出血終於好了,七郎重新見屬官:“勞諸位同僚關心,我的病已經好了。唉,人心險惡,我也萬萬沒想到竟有人彈劾我。” “好在陛下英明,朝廷百官明察秋毫,並不曾罪責我。” “我不能辜負陛下和朝廷的信任,今年的糧稅依計劃送進京!此事由高長史和照鄰安排。” 高安勝和盧照鄰應諾,稅糧和賬冊都準備好了,全是合理合法有賬可查的。 至於傳說中管大賣新羅婢得的錢,他們也沒見過,不知道在哪裡。 狄仁傑沉聲說:“顧氏窺探鹽場的事,人證物證俱全,我已整理好卷宗,一起讓人送進京城。” 說趙都督構陷顧氏,不就是說他胡亂斷案? 這是對他斷案專業能力的詆譭,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了!懷英是專業人士!”七郎笑道,“正好把卷宗送進京城,咱們秉公行事,可不是什麼私人恩怨!” 都督府緊鑼密鼓地安排著送糧稅進京,遼東城也準備著一場秋收慶典。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