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義眼睜睜看著又一個人跟他搶叔叔,不由得愣了一會兒。 “有什麼急事?”七郎招了招手,讓趙義在一旁坐下。 趙義回過神,小聲說:“櫻桃跟我說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她說年幼時曾住在顧氏一處偏僻的莊園,常有陌生人來,身上還帶著傷……” 櫻桃那時年幼,旁人也不防備她。 隱約聽到,那些人都是水匪!顧氏勾結水匪,還在莊園裡藏匿兵器! “兵器都有哪些?有刀劍、鎧甲嗎?”七郎立刻問。 鎧甲是重點,藏了鎧甲就是謀反! 趙義搖頭:“她不知道有哪些兵器,只知道這些人奉顧氏的命,襲擊不聽話的過往商船,也襲擊外來上任的官員。” 七郎有些失望,這樣的話,訊息的價值就大大降低了。 畢竟江東士族勾結水匪,已是瞞上不瞞下,該知道的都知道。 七郎沉吟:“若是尋常刀劍,根本不算事。再者多年過去,也不知那些人還在不在那裡……” 趙義怔了怔:“這個訊息不重要嗎?” 七郎正色:“也不能說不重要。有時候,壓垮駱駝的往往是最後一根稻草。” 他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趙義,問:“你敢不敢這個時候再去一趟江東?” “我?”趙義一怔,隨即心口狂跳,“么叔,你準我去江東了?” 七郎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趙義的頭,“收起你的花花腸子!我想你去過江東,跟圓真師兄的人接洽過……現在去,幫著劉茂先把顧氏端了,若能把其他三家也一起牽扯進去,就更妙了!” 趙義嘿嘿笑著:“只要么叔讓我下江東,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今時不同往日啦! 他已經攢了不少錢,可以“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江東”,肯定讓老相好們大吃一驚! 七郎再次警告:“正事要緊,你若是把事情搞砸了,以後就回天明村,再也別想出來。” 趙義心中一凜,殺雞抹脖子一般保證。 他在遼東的事業剛剛開始,才不要被趕回天明村呢! 七郎現在的侄子中,大侄子趙仁是長房長孫,守著祖業;三侄子阿禮往下都還小,還是讀書的時候…… 能用的也就只有趙義這個小老二,希望這小子不要讓自己失望。 想一想還是不放心,七郎把易青青喊過來:“阿義要去江東辦些事,我怕他照顧不好自己。你跟著一起去,給他算一算吉凶、晴雨。” 易青青笑眯眯點頭:“趙都督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二郎君。” 趙義不情不願:“么叔,我去辦大事,帶個小娘子算什麼?” 七郎哼道:“我看小娘子比你懂事!你去到江東,就跟劉茂接頭,事事小心……若小娘子算到不吉,你就不要出門。” 趙義垂頭喪氣,難道他去尋嬌奴敘舊,也要易青青算吉凶嗎? 易青青是他什麼人啊! 易青青忍著笑,認真地說:“二郎君放心,我會好好算的。” 趙義認命地帶上易青青。 命運就是這樣,不能反抗就接受吧! 七郎看著二侄子的背影,跟著嘰嘰喳喳的易青青……阿義肯讓易青青跟在身邊,這事就有了八成準。 他這做叔叔的,為侄子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 趙義跟著盧家和契丹人販馬的船下江東,安全是不用擔憂的。 七郎送走趙義,又安排人接管趙氏樓的經營,才剛剛歇下來,在外練兵的李思文趕到了遼東城。 “趙都督,我的侄子給你添麻煩了!”李思文跟七郎見禮,抱歉地說:“我這就把他送回長安!” 臭小子,學會離家出走了。 七郎笑道:“賢侄沒給我添麻煩,他給我的幕僚和護衛送了不少禮物,還說要跟我一起去北邊獵熊呢。” 李思文無奈地說:“我收到家中的信,才知道他是私自離家。家兄和長嫂都為他擔心,一路上也不知遭遇了什麼。” “誰家沒幾個調皮侄子呢?”七郎勸道,“依我看,你強行送他回去,反而惹孩子叛逆。不如把他帶到軍中,好好操練操練,假以時日也是一員猛將。” 遼東府兵的操練,和中原不一樣,那可是要在冰天雪地裡打滾的。 有時候還會拉練到鴨綠江以東,跟平壤的駐軍聯合練習。 那地方……是真的冷啊!一個不小心,就凍成冰雕。 真的男子漢,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敢於挑戰三韓的冰雪! 對七郎的建議,李思文很猶豫。 敬業這大侄子自幼習武,但作為英國公嫡長孫,頂多跟護衛親兵過招,沒進過軍營,更別說隨軍操練。 遼東這裡天氣嚴寒,環境很艱苦! 當然,趙都督絕不是想為難敬業,肯定是為他好…… 七郎見李思文猶豫,攬著李思文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說:“咱們做叔叔的疼愛侄子,就要為他的前途打算。玉不琢不成器,年輕人吃一點苦,不是壞事。” 李思文想到趙都督的侄子下江東,這個時候下江東是危險的。 連趙都督都捨得侄子受苦承擔風險,自家將門虎子怕什麼? 於是慨然道:“都督說得對,我就讓他去最寒冷的地方!不瞞你說,敬業這孩子有些傲氣,確實應該磨鍊!” 一進遼東城就來挑戰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