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真大師是慈惠禪師的高徒,又是江南有名的高僧,就算離開越州幾年,江南仍傳說大師的風姿…… 這樣光風霽月的高僧,私藏鎧甲? “這種事,你怎麼會知道?”劉茂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趙義說:“圓真大師給了我么叔信物,接管江南的‘產業’和人手,有些東西就無須瞞著。” “你放心,大師沒有造反的意思,他忙著給倭國女王傳經呢,那些鎧甲不過是陳年舊物,用來陷害顧氏正合適。” 本來就有重罪,再加上這條犯朝廷大忌的必死之罪,其他幾家只要還想活,就該置身事外甚至落井下石。 劉茂看著趙義:“……這是阿全的意思,還是你自己想的?” 趙義不好意思地說:“是么叔的建議。” 劉茂嘆道:“阿全真毒啊!” 幾年不見,栽贓陷害全套的武藝都會了! “那麼,我再去一趟越王府!”劉茂下定決心。 趙義說:“我也去!么叔讓我背了一段話,用來說服越王的!我一路背得可辛苦了,一定要用上!” 易青青點頭,她可以作證,二郎君吃飯睡覺都在背。 劉茂好奇地問:“阿全到底還交代了什麼?” 難道阿全就是傳說中“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張子房? “哦……還有三個錦囊,說危險的時候開啟。”趙義撓了撓頭,“我來的路上遇到風浪,覺得挺險的,開啟了第一個。” 劉茂:“……寫了什麼?” 不知為什麼,他對上趙義,就覺得跟不上思路。 趙家人果然與眾不同。 趙義說:“就兩個字:‘跳水’。但我琢磨著,茫茫大海,跳海必死無疑啊,就沒有跳,後來果然有驚無險。” “唉,所以么叔也不是那麼靈。” 劉茂:……算了,他就不該問。 趙義剛剛還義憤填膺,現在定了策略,又恢復了精神,誇起易青青:“若說算天氣,還是青青比較準。她說有風浪,風浪馬上就來了。” 可惜大海之上,算準了也無處可避。 兩人談完正事,就要離開……這艘船隻有他們幾人,劃到湖心,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董虎將畫舫划到岸邊,有浮香樓的小婢來迎:“郎君們回來了,嬌奴娘子請趙郎一敘。” 趙義心噗噗直跳,就要應下來…… 易青青說:“不可。郎君此行不吉,有黴運當頭之兆。” 趙義昂首:“這回你算得不準!也不許跟著我。” 說完,甩下易青青,興沖沖地去赴約。 劉茂看著他們,搖了搖頭……年輕真好啊! 劉茂問董虎:“他們在遼東,也是那麼熱鬧的?” 董虎笑道:“遼東天天都很熱鬧。” 語氣中頗有自豪和懷念,已把遼東當成第二個故鄉。 劉茂明瞭……有趙家人在的地方,總是熱鬧的。 易青青嘀咕著:“黴運當頭,黴運當頭……”,一步三回頭地到了暫住的客棧。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剛剛還誇她算得準,轉眼就說她不準! 到了客棧,易青青又認認真真算了幾遍,還是認定趙義“黴運當頭”。 “哼哼!不聽好人言,二郎君等著倒黴吧!” 嘴裡說著狠話,心裡又實在擔心,不停往窗外望去。 十三四歲的少女,心裡有朦朦朧朧的情思,卻分不清辨不明。 不知過了多久,被外面的響聲吵醒,易青青揉了揉眼睛,聽到趙義的聲音:“快我給燒熱水,我要洗頭!” 洗頭? 易青青推門而出,見趙義懊惱地站在廊下。 “二郎君,你回來了?” 趙義看到易青青,更懊惱了,瞪著眼睛說:“都是你說的‘黴運當頭’,你詛咒我!” 易青青擺著手:“我不是,我沒有……郎君,你到底怎麼啦?” 趙義悶悶地說:“從畫舫去浮香樓的路上,不知怎麼驚飛了樹上的老鴉,準準地在我頭上拉了兩坨鳥屎。” 他帥氣的發冠、華麗的錦袍,就等著去會一會嬌奴……說不定嬌奴看到他今時今日俊美不凡,回心轉意跟他再續前緣、共度良宵。 可是,這兩坨鳥屎準準地落在他的頭上,讓他整個人都臭了! 只能讓浮香樓的人帶話,改日再會。 易青青聽完,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 “你什麼意思?你也覺得我臭?”趙義惱羞成怒。 ……這種事算得那麼準幹什麼!他遷怒了! “我不是,我沒有……” 易青青飛快地回到房間,把門關上…… 不一會兒,屋內傳出壓抑的笑聲。 趙義:……易青青一定是來克他的。 好氣哦! 多麼美好的一個夜晚,卻只能孤枕獨眠。 而嬌奴在樓裡等了好一會兒,卻聽婢女回稟,趙義半路折回。 愣了一會兒,自己笑了起來。 她努力了幾年,以為自己終於有資格站在趙家郎君身邊,沒想到還是無緣。 罷了……像她這樣的身份,就不該有什麼痴心妄想。 劉茂和趙義在畫舫裡說的話,外人無從得知,但他們的行蹤還是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