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一個個吃得肚子圓滾滾,高興地跟大方結賬的李安揮手告別,約定改日再會。 他們還想看看,是爪哇虎比較厲害,還是有“食鐵獸”之名的竹熊比較兇猛! 議論著回到趙府,楊炯猛然想起,他的從叔楊德干任洛陽令,他可以去從叔家住。 但他不想走,還是趙叔父比較親~~ 趙四郎和胡英子看到好久不見的侄子侄女,頓時眉開眼笑:“你們餓不餓?累不累?伯父帶了好吃的過來!” 說話間,趙四郎還蹲下,颳了刮平虜的鼻子。 趙平虜最喜歡四伯,三兩步撲過去撒嬌:“我已經吃得飽飽的,明天再去四伯家吃飯!四伯,你給我們講講去吐蕃的事啊!” 趙四郎哈哈大笑,這可是他生平得意之事! 他帶著小少年們在院中坐好,大擺龍門陣,高談闊論“七進七出”吐蕃的壯舉! 一眾少年排排坐,託著腮瞪大眼睛聽趙四伯講高原雪山的愛恨情仇,時而屏住呼吸,時而驚歎出聲。 那從未見過的他鄉風情,可真是令人神往。 落日的餘暉中,恢弘的洛陽城顯得沉靜而柔和。 七郎微笑著聽了幾句,見小孩子們興致勃勃,也沒有打斷,先帶董月明去沐浴休息。 侍女往大浴桶中倒入熱騰騰的香湯,七郎侍候董月明寬衣。 “你出去吧,我自己來!”董月明輕輕推了推七郎。 七郎抓住董月明的手:“你身體疲倦,萬一滑倒怎麼辦?我來照顧你,放鬆,別緊張……” 他真的沒打算做什麼,以他的神機妙算,預測自己又要當爹了! 想到娘子一把年紀,七郎雖有些喜悅,更多的是忐忑。 董月明無奈,只能半閉著眼睛,任由郎君擺佈。 她不知這副模樣落入七郎眼中,就如一頭平日異常兇猛的老虎,將利爪全部收起來,軟綿綿的掌心肉墊伸出來一樣可愛。 寬敞的室內一片靜謐,水汽氳氳中,帶著幾絲旖旎和曖昧。 董月明坐在浴桶中,舒服得快要睡著,突然問:“你在想什麼?” 七郎脫口而出:“母老虎!” 董月明:“……” “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趕我!息怒息怒!” “你現在不宜動怒!” 屋內很快響起七郎的討饒聲,門外的侍女紅著臉退後幾步。 七郎服侍董月明沐浴後,又用乾爽的布巾給她擦頭髮,還搖頭晃腦地吟詩:“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我年少時難以理解這句詩,直到成親才明白。” 董月明輕輕“嗯”了一聲,終於在安神的暖香中睡去。 七郎鬆了一口氣。 此時的婦人,三十歲可稱“徐娘半老”,像武皇后那樣高齡還接連產子的實在是少數。 董月明此次懷孕格外疲憊,七郎察覺到妻子比他更不安,唯有身體力行地安慰。 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他看著妻子依舊平坦的小腹,默默地祈禱。 把月明的頭髮全部擦乾,七郎去隔壁屋子迅速洗一個澡,輕手輕腳地回房,躺在床的外側。 從前孩子們小,一個個都是調皮鬼,非得睡在爹孃中間。 現在可好,再沒有礙事的~~ 小少年們聽趙四郎講故事,不知不覺歪著腦袋睡著了……這些日子舟車勞頓還是很累的。 趙四郎豎著手指“噓”了一聲,和趙信一起把小傢伙們抱去房間。 趙禧就由胡英子抱。 不用僕婦幫忙,胡英子單手就抱起已長成小少女的喜兒,健步如飛。 趙四郎看著,驕傲地讚歎:“再沒有比我娘子更能幹的!” 他驕傲! 當年吃娘子殺豬菜的時候驕傲,後來給娘子帶來誥命,他更驕傲! 次日一早,七郎跟家人交代幾句,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跑到隔壁蕭府去拜訪。 他記得蕭府有一個廚子,能做“二十四節氣餛飩”,不知今日可能蹭上。 趙全,趙子遜。 門房來報時,蕭凌剛吃完早食,在跟夫人崔氏說話。 他笑著讓人請七郎進來,又吩咐廚房送一份餛飩過來。 這個他看著長大,親自為其加冠的孩子,一步步走到宰輔之位,蕭凌有種“吾兒有出息”的欣慰和喜悅。 七郎步履輕快地進來,看到念念不忘的蕭大哥,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的眼中再無旁人,張開雙臂大聲說:“蕭大哥!我當上同中書門下三品,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蕭凌微笑:“有點驚喜,並不意外。” 七郎利落地給蕭凌和崔氏行禮,笑道:“昨日回來得匆忙,沒來給你們問好。我今日帶了禮物過來,並不是來蹭吃蹭喝……” 正說著,他看到僕婦端來一份餛飩,雙目一亮:“這是二十四節氣餛飩中的大雪餛飩?我來得真巧。” 蕭凌看著七郎風捲殘雲地把一碗餛飩吃光,問:“你不是給我帶了禮物?” “蕭大哥就是心急~~”七郎嗔了一句,從袖子裡掏來掏去,一樣樣嶺南特產擺出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