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明抱著趙平虜含笑坐在一旁,回房後才說:“皇帝突然讓平虜入弘文館讀書,你怎麼看?” 七郎枕著雙臂躺在床上:“弘文館有學生數十名,都是皇族貴戚和高階京官子弟,從前窺基也在那裡讀書。” “若按品級,我們平虜算夠資格入弘文館。” “嶺南多瘴癘,他年幼留在長安也好,還能替我承歡二老膝下。” 董月明一臉憂慮:“平虜被我們養得驕傲肆意,和你小時候一樣不服輸。我怕他在弘文館受委屈。” 當母親的心,總是想得多。 七郎摟住董月明:“咱家也是皇親國戚,是侯門,比誰差?我們兒子不欺負人,也不是吃虧的性格!” “我再拜託蕭大哥照應,就妥當了!” 董月明想了一會兒,也只能這樣。 皇帝很講信用,第二天就下旨任命七郎為嶺南大都督,另外下了口諭,令趙平虜入弘文館讀書。 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皇帝一邊貶謫趙全,一邊又施恩於他,敲一棍給一顆甜棗? “陛下這意思是,趙全被貶嶺南,不是獲罪!” “趙全真是深得聖眷!” 長安城的小娘子們卻沒想那麼多,只知道趙郎被貶到率土之濱,一個個梨花帶雨:“嗚嗚,還沒摸到趙郎呢,他就要走了!” 嗚嗚,好歹讓她們上上下下摸一遍啊! 長孫無忌對這道旨意果然沒有反對。 嶺南大都督也好,廣州刺史也罷,都是同一個地方。 他本來挺欣賞這個年輕人,還給了機會,奈何趙全不識趣,非得和他作對! 朝中上下都聽他的,趙全去了嶺南還想回來? 死在山的那邊吧! 現在沒人敢說長孫無忌一句不好,也沒人敢為七郎說話。 李道宗是宗室中難得的“將軍王”,為大唐開疆拓土、戰功赫赫,先帝曾將其與李積、薛萬徹並列。 長孫無忌一句話,還不是牽扯進謀反案,說流放就流放? 在血淋淋的權利鬥爭中,哪怕持身再正,也逃不出報復式的大清洗。 七郎在緊鑼密鼓地安排事務。 皇帝給他一個月的假,可不是讓他天天吃席的~~ 狄仁傑經英國公李積舉薦入大理寺任寺丞、程務挺回京後官復神武軍校尉,都沒有受七郎牽連。 有後臺的就是不一樣。 劉茂就倒黴了,受七郎牽連外任越州刺史,著令七日內啟程。 劉茂曾任龜茲令,打過叛軍,立功後入朝為官,眼看著步步高昇,如今卻被打發去江南。 ……距離門下省侍中的理想越來越遠。 真的是,仙人闆闆! 七郎得知後,找到劉茂:“你任越州刺史,我就放心了!好不容易把江南鄉豪打垮,要是去一個刮地皮的刺史,百姓日子更艱難。” “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劉茂苦笑:“……果然是趙七郎,這個時候還惦記百姓!” 七郎笑眯眯安慰:“別苦著臉,越州比嶺南好。跟我比一比,心情是不是舒服多了?” 劉茂一想也是,江南雖不及中原,總比嶺南強。 要說慘,還是趙七郎慘。 “朝廷著令我七日內啟程,我只能把爹孃妻兒都留下,自己去赴任。” “等安頓好了,再把他們接過去。阿植在西域,我得照顧爹孃。” 別人去西域為官,還能調回來。 劉植娶了阿史那胭脂,為安撫西突厥人,得常駐西域。 形同上門女婿! 這也是為朝廷犧牲! 七郎拍了拍劉茂的肩膀:“越州託付給你!我在昊兒那裡留了一批財帛,你建設地方若有需要,儘管去支取。” 劉茂詫異地問:“一批?是多少?” 七郎微微笑了笑:“你別問多少,有需要去取就是。” 劉茂心頭一跳,看向七郎的目光更敬佩。 都被貶謫到嶺南,還心憂江南百姓!不計個人得失、慷慨解囊!喜歡農門狀元()農門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