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佔領鐵礦後,在各管事的“帶路”下,迅速搜撿了整座鐵礦,還真讓他們找出了不得的東西。 刀、箭還罷了,竟然還有盔甲! 七郎看著面無死灰的張大郎,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 張大郎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事到如今,多一項罪名,少一項罪名,還有什麼差別?” “趙大使,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張大郎猛地磕了一個頭,懇求:“所有罪過,都是我父子的主意。族中其他人,不過是酒色紈絝子弟,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趙大使慈悲為懷,請您網開一面!” 人之將死,總算有了嫡長子的擔當! 然而趙大使並不是活菩薩,不肯答應張大郎的苦苦哀求。 他平靜地說:“國有國法,一切按律法處置,若是真沒作惡,官府亦不會冤枉人。” 張大郎癱在地上,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誰不會講? 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綿延數百年的江東四姓,真的就此倒塌嗎? ………… 江上的戰事也接近尾聲。 錢副尉勸道:“都尉,我們撤吧!” 張都尉捶了捶頭,艱澀地說:“我們還撤得了嗎?” 就算跑了也沒用,不能全殲對方,已經暴露了己方的行跡…… 水師是朝廷的軍隊,江東士族竟敢把手伸進來當成自傢俬兵,暴露之後必定是死罪! “死戰,唯有死戰。”張都尉呢喃。 錢副尉目光冷了冷,突然靠近一步,一把短刃刺進張都尉的腹中。 “都尉,別怪我。我們絕不能被俘,會連累家族。” 張都尉瞪大眼睛,捂著腹部的血窟窿痛苦地倒地:“你好……狠……” 錢副尉手持血淋淋的利刃,兇狠地環視四方。 這突如其來的內訌,讓船上計程車兵都驚呆了,連聲說:“副尉,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娘哦,嚇死我了!我要回家! 五牙戰艦上,李震發現了敵人的動向。 “想跑?沒那麼容易。” 隋朝的楊素率五艘五牙戰艦,成功蕩平幾百艘陳朝戰船,一戰俘虜數千敵軍! 他堂堂英國公嫡長子,就算不敢比楊素,亦豈會比不過一群“水匪”! ………… 李敬業奉七郎的命令趕到江邊時,水戰已經結束,兩艘五牙戰艦重新回到了碼頭。 “這就結束了?爹,你也不留幾個敵人給我。” 趙叔父太勇猛,根本用不著護衛。 本以為能趕過來助老父親一臂之力,沒想到父親也這麼能打。 李震淡然道:“一群水匪罷了,還等得到你來。” 李敬猷和李敬真抬著兩具溼淋淋的屍體過來,大聲笑道:“大哥?你來晚啦!” “我們旱道水道道道精通,神槍無敵,這點小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敬業:……兩個弟弟跟管大那粗人混著,都汙了。 兩個小子過來,笑呵呵地說:“爹!俘虜指認這兩人是統領,我們從水裡撈起來了!” 李震問:“兩人怎麼死的?” 李敬猷答道:“一個被另一個殺死,另一個自盡的。” 李敬真讚歎:“寧死不肯做俘虜,我敬他們是一條漢子。” 李震看著三個兒子,笑著指點:“因為他知道,活著會比死了更艱難。”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那得看兇名在外的趙大使肯不肯慈悲為懷了。 李震派人去給七郎報信,在碼頭就地休息。 夜晚的牛渚山一陣陣寒風,等候訊息的七郎沒有睡,提心吊膽的張大郎更不能入睡。 月朗星稀,報信的人終於到了:“大使,來犯水匪被全誅,敵人兩個頭目都自殺了。” 七郎還沒說什麼,綁在角落的張大郎驚呼:“什麼?” 令兵瞟了張大郎一眼,接著說:“水匪來勢洶洶,可哪裡是李世子的對手?丟下滿江的屍首,死得很慘!” 張大郎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完了,全完了…… 哪裡是什麼水匪! 這是張家潛伏在水師中的兵力,也是張家最後的底氣! 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兩艘五牙戰艦打敗? 他的耳朵嗡嗡響,令兵再說什麼都聽不到了。 七郎沉著地聽令兵彙報完,冷冷一笑,若是沒有讓人留守,兩艘五牙戰艦就成了敵人的囊中之物,他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讓令兵退下休息,他站在張大郎面前,用劍柄挑起對方的下巴:“張郎君,絕望的滋味如何?” 張大郎怔怔地抬起頭,似哭似笑:“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趙大使,你能否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七郎笑道:“你問題很多……問吧!” 張大郎凝視著七郎:“家父算你的命數,遭反噬瘋狂。族老說,這樣的情況,從前只有過一次……” “先祖給煬帝身邊的大將卜卦,同樣遭了反噬。那人姓獨孤,後來出家做了和尚,正是令師慈惠禪師。” “你們師徒都是不可算之人,可真是得天獨厚!我想問,閣下究竟意欲何為?” 七郎挑了挑眉:“難為你想到這些……你猜?” 張大郎突然狂笑:“朝廷引狼入室!你這樣的變數,自然是想謀奪……” 話未說完,劍柄拍在他的臉上,打掉了兩顆牙。 ……嘴炮一時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