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起來還真難。開始的時候雙腿都是疼的,到了後來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的感覺。
特別是今晚,他覺得兩腿似有用不完的力氣,像是隻要一用力就可以飛出去一樣。從未有過的感覺,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膨脹著。九公說這就是氣,氣功的氣。當有一天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的病就到了要好的日子。
幸福來得太突然。蕭離心頭一陣激動,不知怎麼地雙腳用上了力氣,整個人突然箭一般的飛了出去,他啊的一聲大叫,眼看就要撞在牆上,卻被胖屠一把拉住。
胖屠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小子真行,這一下比狗還快。實話告訴你,這是我家傳的絕學,學會之後追雞攆兔子不在話下。你趕緊學會,到時候我也不殺豬了,改賣野味,這銀子還不嘩嘩流進來。”
蕭離撥出一口氣:“什麼家傳絕學,屠夫的絕技麼?”
胖屠說:“我家本來世代獵戶,這跑跳竄的功夫本就是用來捕獵的。只是我是學不會了,只能改行當了殺豬賣肉的。現在有你,我又看到了重操舊業的榮光。”
“拉倒吧。”蕭離一臉嫌棄:“你那舊業沒有任何榮光可言。”說完急急跑掉,然後是一聲梆子響聲。是呀,他還要替九公值夜。
胖屠心想:九公越來越老,真是可憐。想到這裡回頭看去,明儒也正看著他。
胖屠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儒答:“月前。”又問:“那是你徒弟?”
胖屠搖搖頭:“他不是幹屠夫的料。”
即便天生是材,蕭離也不會去做屠夫。他寧願白天時候賣酒,晚上時候打更。
夜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寒,街上也還有著行人。
蕭離很能理解九公為什麼喜歡打更,因為夜裡總能看到一些白天看不到的事。
春風樓的燈籠亮著,隔得老遠就傳來歌聲。莫雨修揹著琴走出來,像做賊一樣左顧右盼,見到蕭離時神情非常尷尬,轉身趕緊逃開。
蕭離也覺納悶,幾步就追了上去。說也奇怪,今天自己走起路來似乎特別的快。
他一把抓住莫雨修:“幹嘛跑呀,這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莫雨修吱吱嗚嗚的不說話。
蕭離一下子明白了:“你來彈琴賣藝?”
莫雨修臉一下紅起來,在他來講彈琴賣藝和賣身沒什麼區別。
蕭離說:“這又沒什麼丟人的,我倒是想來賣,可人家看不上我。我也沒有你那份手藝,靠手藝吃飯,正大光明。”
莫雨修怎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覺得斯文掃地,情何以堪可也無可奈何。
明年秋是神都大考,天下讀書人都在盼著的魚躍龍門的日子。但想要有個好仕途,就要先進太學院。可神都太學院,那是非富則貴才能去的地方。非如此,即便是名聞天下的才子,也是仕途艱辛。前些年的李大才子,只因為不是太學學生,最後也不過是一個外放七品。李大才子一怒之下掛印而去。
莫雨修自認才高,但自覺高不過李大才子。
“所以你想進太學院?”蕭離問他。
莫雨修點頭。
“你不是說那是非富則貴才能去的地方。你恰好符合標準,既不富,也不貴。”蕭離說話太傷人。
莫雨修說:“太學院的學生也不全是非富即貴。太學院招生向來是由地方舉薦,舉薦後考中則被錄取。只是一直以來,地方官府舉薦的多是些富貴人家。給了銀子官府就舉薦你,到時候誰能上太學院,還得各憑本事。”
“多少錢?”
“一千兩。”
蕭離倒吸一口涼氣:“一千兩銀子,還真狠。一千兩夠我和我姐吃活六七年的了。你這還賣琴賺錢呢,把自己賣了都不夠這個數。”
“蘇憐本來說要幫我,但現在蘇憐也出事了。”莫雨修說:“我打聽了一下,還真和明家沒有關係。想來也是,蘇家也是太平鎮大戶人家。明浩鴻再怎麼膽大,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蘇憐說要幫你?”
莫雨修點點頭。
“她有那麼好心?”
“我知道她跟你有點矛盾。”莫雨修說:“但她和你姐姐關係非常,跟我也算是莫逆之交。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
蕭離冷哼一聲:“莫逆之交?我看你是想說青梅竹馬吧。不過這小丫頭肯出手幫你,也算是個有情義的。一千兩可不是個小數,怎麼越聽越像戲文裡的故事,秀才進京需盤纏,小姐躲在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