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但我忍住不出聲音。因為我知道,只要我哭出聲音,母親做的一切就白做了。”
淵月的記憶又回到了那一天,白雪皚皚,放眼過去盡是白茫茫的一片。無人的長街,這偌大一座城仿若死城。
“你恨我?”
南風點頭:“可我看到你抱著母親痛哭的時候,就不再恨你了。我知道那是母親的選擇,有時候,我甚至感激你。後來長大了,就更加明白什麼事身不由己,什麼事被逼無奈。”
“那個時候你多大?”
“七歲。”
“十三年。”淵月說:“你一個孩子,怎麼能活到現在的。”
“因為我。”胖屠走了出來:“你知道我命有多硬,我活著她就能活。”
淵月一下子來了氣:“還有臉說,不是當你唆使,小雅怎會跟你一起跑出來,怎會有後面的事。水小胖,你就沒有後悔過?”
南風直到此刻才知道,胖叔原來姓水。這個姓氏,跟他一點都不搭。
胖屠說:“我早就不姓水了,我姓獨孤,我叫獨——孤——無——名。”
淵月愣了一下,說:“我要帶蕭離走。你該猜到我們來此的目的。”
她說我們,就是提醒胖屠,天都來的不止她一人。胖屠很清楚她和蕭離的關係,南風卻不知道。
“不行。”南風說:“你可以帶我走,蕭離是無辜的。”
姐弟情深。淵月看向胖屠:“他們所謂何來你很清楚,你也該明白他們的決心。太平鎮不是禁忌之地,對於天都,塵世間每一寸土地都可以踐踏,只要值得。蕭離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向你保證,未來這一年,我會讓他活的好好的。帶走他,這一切就結束了。”
她這話說出來,南風和胖屠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是要帶走蕭離,而是要帶走血玲瓏。
血玲瓏再現,為此天都必不計代價。就像上次那樣,天都和神宮出手,血流成河,江山易色。
胖屠最明白淵月的意思,現在蕭離就是血玲瓏,血玲瓏就是蕭離。她帶蕭離離開,血玲瓏重歸天都,南風就安全了。其實天都一直想要的只是血玲瓏,太平鎮雖讓天都有著某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忌憚,可為了血玲瓏,任何顧忌都不是問題。
他實在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於是他點頭。
南風卻說:“不行。”
蕭離從來不知道九宮還有做和尚的朋友,因為太平鎮也很少見到出家人,或者說幾乎沒見過。他也只見過一次,巧的是面前這個和尚,就是那次見到的。
出家人別有一種氣質,超塵脫俗。許多時候,他用這四個字去形容女人。這是第一次形容一個男人,一個像九公那樣看上去老的隨時死去都不會奇怪的人。
“我們有緣?”老和尚對他說。
九公說:“我早告訴過你,他和你有緣。”
這句話聽起來很彆扭,如果換成一個美女來說,也許會讓人覺得順耳的多。
蕭離笑:“大師看錯了,我不可能和你有緣的,就像與佛無緣一樣。出家人四大皆空,看透世俗。我卻不能,我很確定我做不到。”
和尚也笑:“這是為何。”
蕭離說:“我也能諸事看透,唯貪財好色,怕是死也改不了。”
和尚說:“只這一句話,證明你與佛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