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趕緊回道:“走商行道的,從大孔雀王朝返回。”
兵士一眼掃過,這大幾百人個個刀懸腰間,且散發一股殺氣,哪像是行商的商人。他也不多問,心裡卻打定主意:回去通報,把他們弄起來問問什麼底細。
這時沈川下了馬車,他傷還沒好,但已不影響行動走路。他衝正準備勒馬而回的兵士喊:“六子,六子……”
兵士聞聲回頭:“哎呀,三叔。”
沈川在這條路上走了一輩子,當地的人大都認得他。
“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做這麼大買賣呢,原來是三叔。您老這麼大年紀,還不在家享福呀。”
沈川說:“哪像你老子,有你這麼個好兒子。”
“我老子要像您這麼大家業,我都不用扛槍吃糧了。等我回去跟老頭說了,在城裡等著您,他可常唸叨您呢。”兵士勒馬轉身,又回頭說:“三叔,您這一幫子人密密麻麻的,可不像經商的。”
沈川說:“瞭解!”
巡防的騎兵走後,沈川便讓商隊原地停下,準備吃喝休息,然後將諾大的隊伍分成幾批,每批人帶一批貨物自行上路,將這些貨物分送到沈家各地的商號。又對沈依依說:“舞姬團就跟著我直到聖京,你先回去告訴大伯,讓他不要擔心。”
“爹,你的傷……”
沈川說:“不礙事的,有個兩三天也就好了。貨物先發走,舞姬團不趕時間,人貨分開,免得耽擱。這些胡女,你聽她們的抱怨聲音。貨物先行,我讓她們在涼州城休息兩天,我也好養傷……”想到傷,便又問:“你蕭叔呢,怎麼樣了?”
沈依依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蕭叔是誰,想到是蕭離,只是說:“不知道。”往遠處看了一眼:“他們沒下馬車,有那個女人照顧,不會死的。”
那個女人當然是花惜,女人對女人總是有特別的看法。花惜那種媚在骨頭裡的勁兒,在男人看來是味道,在她看來卻是故意的炫耀。
“我去看看。”沈川說著就要走過去。
沈依依拉住他:“我去吧,你也不怎麼利索。”她向蕭離那輛馬車走過去,心裡老大不願意,想著:隊伍都停下了,你們兩個也不下車,不知覺得自己面子大,要人來請。還是在車裡搞什麼鬼。
一男一女能搞什麼鬼?那個花惜,一眼看過去就不是正經人,低頭淺笑,眼角含春,看人的眼神就像一汪淺水,卻總想著把人淹死。
她走到馬車邊,離著馬車不過一小步的距離,卻是怎麼也邁不開步子。整個人像是陷入沼澤的感覺,渾身動彈不得,好像手腳都被泥沼吸住了一樣。這感覺從腳蔓延的膝蓋,然後是腰肢,然後是胸間,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爹——”
沈依依驚恐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