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沒有機會。他的確快,但梁河也不比他慢多少。在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下,就是胖屠教授的鷹擊魚翔的輕身功法也派不上用場。眼下他有些後悔了,後悔當時的冒險。他早猜到梁河厲害,但沒有猜到他會這麼厲害。
全身真氣幾乎耗盡,眼下即便有機會讓他逃,他也沒有那個力氣。深吸一口氣,天地之氣再次湧入體內,只覺得全身經脈刺痛,每一個毛孔都要爆開。
梁河看到天地之氣如江河入海般灌進他體內,全身顯淡淡的紅色。雖不知道這是什麼功法,但如此強橫的功法,絕非修者正途。
“你的身體還能承受如此強橫的天地之氣麼?”梁河問。
“有什麼兩樣,只不過是選擇怎麼個死法而已。”蕭離說著,雙眼充血:“被你殺死,或者死在自己手裡,並沒有什麼區別。”
“的確!”
梁河雙手合十,然後分開在身體兩邊。只見他手掌頓時變成火一般的紅色,身體兩邊的積雪迅速融化成水。蕭離也緊握雙拳,如果之前梁河是全力一擊,那麼此刻,他將是致命一擊。他能明顯感覺到那雙掌的威力,即便隔得如此之遠,也能感受到那份熾熱,還帶了些血腥。
蕭離體內天地之氣已積蓄到頂點,他忍不住長嘯,聲波震盪,連著積雪也跟著波動。他驟然前衝,就像一顆流星。梁河推掌而至,雙掌的威力,熾熱如一團熱烈的火焰……
一聲轟鳴之後,彷彿萬物寂靜。
兩人各退了十幾丈。
梁河“咳”一聲,一口鮮血吐出來。
蕭離嘴角掛著血跡,胸前一團殷紅。然後身子開始晃動,慢慢的雙膝著地,跪在雪窩裡。他再也支援不住了,此時他已連空靈一式也使不出來了。
片刻之後,梁河終於開口:“自我入還虛,還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你真的很不錯。”
蕭離苦笑,他現在也只有苦笑的力氣了:“你是否殺人之前,都要稱讚人家一番?”
“當然不是,我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那麼還多說什麼呢,動手吧。”
梁河看著他:“我看的出,你不怕死。”
蕭離還是苦笑:“不是不怕,而是怕也沒有什麼用。難道我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你就不會殺我了麼?既然你終究要殺我,那我又何必表現出恐懼,讓你有殺戮的快感。”
“不,我早說過:我不喜歡殺人。”
大多數人做的事,其實都不是他喜歡的。也許,這就是人生痛苦的根源。
梁河的拳頭裹挾著呼呼破空之聲……
蕭離閉上眼睛,他已沒有力氣躲,更加沒有力氣逃。許多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才會真的恐懼死亡。而他在這一刻,反而十分釋然。因為他曾無數次幻想死亡,感受恐懼,於是他對死亡反而有些許期待。
只是就要這樣死掉麼?他還沒有見南風最後一眼。即便沒有自己還有胖屠,他如果發現南風出事,一定想盡一切辦法救她。
他很想再看一眼南風。對了,還有淵月,他想摸一把她的手。淵月的手白嫩細長,有種特別的溫柔與美。他甚至想到花惜,這個美麗的女人。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穿著衣服的女人,身材比她還要好的。他也想到了蘇憐,這個壞女人!算了,原諒她吧。女人,倘若長的像她那樣美,即便有錯也可以大方的原諒一次……
他感受到掌風,熾熱如火焰般的掌風……
一片白光忽然出現,灑在蕭離身前……
梁河頓時察覺危險,只見那片白光如同瀑布一般飄起來,地上的積雪捲起,霎時間鋪天蓋地直撲他面門。
梁河翻身落地,雙掌齊出,推出一股熱浪。漫天飛雪融化,一點寒星飛來。梁河迅速閃身,只覺手臂一痛,小臂已破開一個小洞,鮮血汩汩流了出來。
蕭離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忽地感覺身子像靠到了什麼,溫暖,溫柔,那是一種難言的美好。
原來死亡就是這個樣子的,它並不可怕,甚至有點可愛。
“蕭離!”
多麼熟悉的聲音,是南風。
身子一陣晃動,他睜開眼睛——真的是南風。
他萬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南風。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嗖的就站了起來。只是太猛了,沒能站的穩。
南風伸手扶住他:“你傻了,亂惹什麼禍?”她很生氣。
蕭離也好像有點氣:“什麼呀,我倒要問你怎麼回事,哪裡都找不到你。”
南風也不回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