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分外惹眼,她在眾人靠前的位置,好像身份不低。只見她勒馬迴轉,身後跟著數十騎,繞過河梁,衝上了山道。
金奢狸猜測:他們許是八部聯盟的人。
這時野利仁又在大喊:“阿狸,你聽得到麼?我知道你聽得到……”
豈止金奢狸聽得到,蕭離也聽到了。他放速狂奔,風雪之中竟然迷了方向,失去道路。好在大山就在眼前,洪照說河口就在山下。於是飛身而起,以他的修為,幾個起落便已在山峰。
居高而望,山下一座小小的城卡在一條山道上,想來這就是河口。這時隱隱聽到有人叫:“阿狸……”心想:阿狸不就是金奢狸,男人的聲音,還叫的這般親切。就是說麼:女人比男人更難不住寂寞。誒,可憐的涼王,或許早就策馬奔騰,在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迷失自我。又一想:我現在不就是涼王?他媽的,這頂綠帽是要硬扣到自己頭上了。
只見山道上幾匹駿馬奔向關口,還以為就是金奢狸。於是飛身而下,身子在空中打著拳,翱翔如鷹落了下去。
金奢狸看到山峰之上一個黑影落下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紅泥眼力比他好的多,疑惑道:“是他?”
“誰?”
“你男人。”
金奢狸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男人是蕭離。同樣疑惑他來這裡做什麼,但心裡莫名有一絲溫暖。
蕭離落在山道上,已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野利仁還在呼喊著阿狸的名字,蕭離定睛望過去,是個威武大漢,剃了光頭,腦袋後面卻留了一條小辮子。他揮舞巨斧,勒著馬在河面上打圈,好像炫耀著什麼。蕭離心道:原來她不喜歡小白臉型的,喜歡粗獷型的。
這時馬蹄聲近了,只見十幾匹高頭大馬飛奔而來,帶起地面積雪,眨眼到了面前。他此時才知道,並不是金奢狸。他之前以為河口這個地方,敢騎著戰馬晃盪的,只能是金奢狸。況且打頭一個白點,顯然就是女人。但現在看來,非但這女人不是金奢狸,這些人也不是涼州鐵騎。
白皮裘的女人,勒馬上前靠近蕭離,她眼睛靈動,一面白巾遮住面龐,一時間蕭離竟想起了淵月。也不知道她現在何處,自雪山一別,自己獨自離開。她回來找不到自己,會怎麼想呢?
女人好像在笑,因為她的眼睛眯起來,就像狐狸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看到蕭離五爪盤龍的紫袍,已猜到這少年是誰。
她說:“我知道你是誰,雖然我從未見過你。”
蕭離心想:這是搭訕麼?於是說:“你既然未見過我,又怎能知道我是誰。”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說:“我曾對阿狸說過,可以助她成為天下後。阿狸卻說:寧為農家婦,不做帝王姬。男兒都薄倖,分看是何時。”
蕭離很是讚賞:“她竟然有這種覺悟,倒是小看她了。”心裡暗自思量:這女人是誰,有何能力助金奢狸成為天下之後,難不成是造反,讓涼王當皇帝?
女人又問:“你是那種男人麼?”
蕭離想了想。然後點頭:“應該是。”
女人咯咯的笑起來:“我喜歡你的誠實。若非和阿狸情同姐妹,說不定會和他搶男人。”
蕭離說:“不需要搶,你可以隨便問任何一個男人,他們對老婆的閨蜜,或者姐姐妹妹,有著特別的情感和想法。”
女人問身後一個大漢:“是這樣麼?”
大漢回答:“純屬胡扯,我只對鄰居家的老婆有想法。”
女人回頭對蕭離說:“阿狸說的對,男人果然很噁心,你也不例外。”
蕭離呵呵一笑,這女人淨說些有的沒的,聽話裡的意思,好像卻與金奢狸相識。可她雙眼之中有著莫名的狂喜,看自己時候全不是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而是獵人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那般。說話之間,他身後的人分開兩側,看他們身體微微前傾,就像隨時準備發起攻擊一樣。
這時女人又說:“真是奇怪,我都這裡來了,阿狸應該看得到我,怎麼不出來和我見面。”
蕭離回頭,只見城門關上兩面大旗搖動,接著城門開出一條縫。一匹戰馬疾馳而出,馬上正是金奢狸。
女人說:“阿狸還是這麼有勇氣,單人匹馬就來見我,也不怕我害她。”
蕭離說:“你們不是朋友麼?”
女人說:“以前是,以後是不是朋友還說不定。但現在麼,肯定不是。”
金奢狸奔到近前,勒住馬韁,就問蕭離:“你來這裡幹什麼?”
蕭離立刻火大,心道:你